我继承父亲衣钵,考入顶尖大学,却被师兄师姐处处打压,抢走全部成果。
求助导师,他却把证据删除,"年轻人做事不要太自私,要多为组里做贡献。"
我去状告校长,校长却说,"这种事传出去多丢人,以后不要再提了!"
舆论一片哗然,我的同门纷纷跳出来泼我脏水。
回家途中,发现瘫痪的妈妈被人五花大绑,肆意谩骂。
我推着轮椅上的妈,抱着已经变成骨灰的院士爸,跪在研究所门口。
我只想问问,我日日夜夜做实验得出的成果,究竟能不能署上我的名字?
1
一杯滚烫的开水从我头顶上浇下。
我努力睁眼想看清一切,张娜一把抓着我的头发,拖着我走到阳台边上。
"董穆清,你给个痛快话,一区文章的一作你到底给不给?"
就在我发愣的片刻,张娜抓着我的头发,冲着她同组的男友李书剑说道:"愣着干什么?打啊!"
李书剑两巴掌下来,我喉头间已经满是血腥味,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
张娜还嫌不够解气,扯着我的头皮把我推搡到墙角,拳脚像雨点一样砸在我的身上。
"你还学硬气了是吧?不给?我让我爸断了你妈的治疗,我看你给不给!"
这样的日子早已经是常态。
我在实验室拼了命地做实验,出成果。
每当有些进展时,张娜和李书剑便来索要,我若是不答应,换来的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想反抗,可他们却拿妈妈要挟我。
张娜的爸爸,是有名的骨科圣手。
而妈妈两年前在打工的路上,被车撞断了腿。
我绝望的躺在地上,我当然想给母亲治疗,可这篇文章,不能给!
张娜见我一动不动,拧着眉骂我晦气,用脚踹了踹我,然后一脚踩在我的脸上,使劲碾了碾。
"李书剑,你去把她抽屉那些数据拿来!不给我,可以啊!你也别想要。"
李书剑拿来厚厚一沓资料,面露鄙夷,"小贱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文章一作,你是给还是不给?"
我看到那沓资料中夹杂的几张泛黄的纸,呜咽着挣扎起身,却被张娜一脚狠狠踩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李书剑拿着那沓资料,在我眼前晃了晃,"想要啊?你爬过来拿啊!你爬过来我就还给你。"
张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抬起了脚,"既然书剑大发慈悲,那这次我就不和你抢,只要你爬过去,文章就让给你。"
我动弹了一下,全身的骨头都钻心的痛。
但我必须拿回那沓资料!
父亲为了科研,自打我三岁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被国旗包裹着的一方小盒子。
他一生都献给了大国重器的研发,可不过五十,就因为久遭辐射患癌去世。
那里面不光有我的成果,还有我父亲一辈子扎根科研事业的心血!
我拖着被打脱臼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含着泪屈辱地一点点向李书剑爬去。
可就在我马上爬到他身边时,张娜举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我的背上。
我狼狈地跌倒在地,张娜和李书剑爆发出一阵笑声。
李书剑蹲下身来,傲慢地拍拍我的脸,"就你这副死狗样,还想发文章?我告诉你,我就算烧了,也不会让你发出来!"
他当着我的面拿出打火机,把手里的资料一张张全部点燃。
我红着眼飞扑过去,忍着钻心的烫硬是用手掌扑灭了火。
张娜和李书剑一时愣住,我趁他们不备,抱起资料猛地拔腿跑出办公室。
我要和导师举报他们!
我决不允许父亲的心血被他们这样的败类践踏!
2
我带着一身的伤还有血肉模糊的手掌敲响老师办公室的门。
导师王林和蔼地把我迎进门,关切地问道:"小董,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感激地看着他,把烧了一半的资料摆在桌上,又把衣袖撩起来,给他看我被打出的伤痕,坚定地说道:
"王老师,我要和您举报!"
王林拧着眉问我,"你要举报什么啊?"
我擦了擦眼泪,掏出刚刚结束录音的手机递给他,"老师,张娜和李书剑长期对我进行霸凌,占据我的科研成果并对我进行殴打,这是证据。"
我满心欢喜的递给王林,势必让张娜和李书剑得到教训!
王林接过我的手机,语重心长道:
"小董啊,你是我们组最优秀的学生,老师对你期待很高啊。"
"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搞研究,多给项目组做贡献,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说对不对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地删掉我手机里全部的证据,并把我放在桌上的资料收进了抽屉里,还急匆匆上了锁。
我猛地站起身来抢过手机,红着眼眶问道:"王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董啊,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不利于组内团结,何况你张娜和书剑欺负你,证据呢?"
我诧异地捏紧手机,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我竟然才意识到,王林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受过伤的手还在往下淌血,可远不及我心上的痛楚。
王林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我正是看重这一点,才愿意跟着他进行科研的啊!
他明明知道那些数据对我,对我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哽咽着质问他:
"王老师,我父亲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可他一听到我父亲,瞬间变了脸色,"他要是真对我好,死前怎么会把数据交给你一个还没长大的臭婆娘?要是他把成果都给我,我早就评上院士了!"
原来……原来他跟着我父亲,从始至终想的都是剽窃父亲的成果,把父亲从院士上的位置挤下去!
怪不得当年他一个知名学者,却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原来只是想从我手里抢走父亲留下的成果?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了命地扑上前,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掌。
王林尖叫着在我身上捶打,我忍着钻心的痛死死不松口。
可他的叫喊很快就招来了保安。
保安强行拖着我把我从王林身上拽下来,王林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骂道:"枉我这么多年辛苦培养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就算是闹到院长、校长那里,你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那我们就去校长那里评评理!"
3
王林是知名教授,保安自然卖他面子,转头把我送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让保安提取了王林办公室的监控,可监控里只有我和王林对峙后厮打的场面,却没录下我手机录音中的对话。
校长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我拼命摇头,满脸泪水地恳求道:"葛校长,您去查我们学生办公室的监控好不好?您看我身上的伤,还有我的手,要不是有人霸凌我——"
校长秘书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我的话,厉声质问道:"你不要打岔!你先说,为什么打人?"
我无助地重复着,"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他先欺负我的……"
起初我不懂为什么监控里明明录下了王林对我父亲的辱骂,校长却只听他的一面之词。
直到王林得意地站在我面前,神气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罩着,你敢把老子手咬成这样,就等着坐牢吧你!"
坐牢?
不行,我不能坐牢!
我要是坐牢了,谁来照顾妈妈?
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要是爸爸还在该有多好。
要是他当初没有离开我和妈妈,我们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妈妈不会为了赚钱被撞断了腿,我也不会进王林的组里,更不会在张娜和李书剑无休止的侮辱殴打下苟延残喘。
现在我已经失去了爸爸,我不能再失去妈妈了。
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家人团聚更重要,没有家人,我的脸面和尊严都是狗屁。
我扑通一声跪在校长和王林面前,不停地给他们磕头道歉。
"王老师,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您,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我的成果全都给您,我不能坐牢啊!"
我放下尊严匍匐在他们脚边,我不要成果也不要文章了,只求能回家照顾已经瘫痪的妈妈。
可王林和校长对坐着谈笑风生,像是压根看不到我的存在一样。
我心头弥漫上一股绝望,但除了继续摇尾乞怜,我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额头上的血蜿蜒流下,入目皆是一片血红。
王林故作惊讶,起身把我扶起,"小董啊,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师徒一场,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咬牙咽下全部的恨,挤出一个惨淡的微笑,"谢谢老师宽宏大量。"
我拖着一身的伤回到办公室,却犹豫着不敢走进。
我怕张娜和李书剑还在。
他们若是还在,还要欺辱我,失了理智的我真的会捅死他们泄恨。
可我不能。
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4
我试探着把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凑过去瞧了瞧。
没有人。
我松了一口气,埋着头步履匆匆地跑到位置上,拿着u盘和钥匙打算回家照顾妈妈。
就在我疲惫地走出大楼时,却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处,张娜尖锐地笑声刺痛我的耳膜,人群的外面,还倒着一个已经变了形的轮椅。
轮椅旁边,爸爸年轻时给妈妈织的披肩被揉做一团。
是妈妈,一定是妈妈来了!
我冲进人群里,奋力挤到人群中心,却看到了让我心如刀绞的一幕。
一向爱干净的妈妈散着头发五花大绑趴在地上,身上湿漉漉地沾满了泥土和杂草。
李书剑手里举着一张合照,放肆地嘲弄着,"你就是董穆清那个残废妈啊?在地上爬的模样还真是和董穆清一样滑稽下贱。"
看到李书剑手中合照的一瞬间我感觉如至冰窟。
那是我放在桌子上的合照,是我们一家唯一的一张合照。
自从爸爸忙于科研,就我们就再也没有过那样美好的团圆时刻了。
我飞扑到妈妈身边跪着,抱着妈妈,死死捂着她的耳朵,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这样对我妈妈!"
妈妈流着泪握紧我的手,"小清,学校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被开除了,妈妈着急才来找你,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嚎啕着抱着妈妈,所有的理智在看到妈妈狼狈地倒在他们身下时全部崩塌。
是我没能照顾好妈妈,凭什么啊?
就因为我没有爸爸,就要受这样的欺负吗?
张娜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狠狠甩给我一个耳光,
"我告诉你,下等贱民就是贱民,你以为多发几篇文章,多申请几个专利就能翻身改命?你做梦!"
说完她拿过李书剑手中的合照,撕碎后向空中一抛。
我们全家最后的团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撕碎了。
"你以为不同意给我一作,文章就是你的了?王老师已经把全部的实验资料给了我,文章是我的,成果也是我的,至于你,校长已经答应我了,明天就开除你!"
下等贱民……
就因为我和妈妈没有钱?
爸爸……如果你在天有灵,快保佑我和妈妈脱离苦海吧。
我不想做什么研究了。
我也不想读书了。
我更不想挨打了。
我只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
爸爸,你回来保护我和妈妈好不好?
我在心底无数次的乞求,可死去的人不会复生,更不会站出来保护我。
我只能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抱着妈妈,等他们嘲弄够了,狼狈地带着妈妈回家。
妈妈手里死死攥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披肩,还有那张七零八碎的合照,她流着泪,气得手不停发抖。
我瘫坐在床边,突然想到上一世王林曾旁敲侧击过爸爸的日记本。
爸爸在保密单位任职,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生前究竟在哪工作。
可王林如此在意,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小清,爸爸都走了那么多年了,单位会管我们吗?"
我凄惨地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呢妈妈?爸爸好好一个人过去,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方小盒子,他们不管,那就把爸爸还给我!"
果然,爸爸的日记本中不光记着工作的事,最后两页满满的电话号码,全都标注着同事。
我试着拨打第一个号码,可电话响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人接。
微微提起的心又掉到谷底。
就在我们绝望之时,妈妈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刚刚没有拨通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