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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写好的东西推到他面前,长叹一口气,「好聚好散吧。不让你送贵重东西去花船,是为了闻琪好,她现在不是自由身,身外之物也难自己做主,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些金玉只会是她的催命符。」
「所以你不是嫉妒,是真的不要我了」他的脸色变了,慌乱的来拉我的时候,又说起讨好的话,「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呢好夫人,我给你赔不是了,别这样伤我的心。」
我盯着他的胸膛,实在看不出,他的心在哪儿。
「我要去京都了,交了一个月的花费,按道理这段时间闻琪不用接其他客人。但是老鸨无德,我不在,难保她不做第二回买卖,得有人一直守在花船。」
「你不签这纸和离书,要以什么身份守在那儿呢这种荒唐事,怕会把公爹气死吧。若是离开我,你就还是陈少爷,可以派家丁过去。不伤脸面又全了情意,不是很好么」
他抿着唇,眼神里的执拗一点点退去。又看着桌案上的一盒黛粉出神。
最终还是点了头。
七年同床共枕,明日各奔东西。
我已经很久没出过远门了。
牢里被磋磨的日子让我熬坏了身体,平日辗转青楼途中都要歇一歇。这回我的银钱不多,雇不起马车,只好买匹马来骑。更是浑身散架一般,只靠一口气吊着。
第三日,便发了高烧。
客栈小二好心替我请大夫,可他再回来时,竟把陈净远也带来了。
他似乎几日没有睡好了,一圈胡茬,头发蓬乱,着急的扑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要不是我打听你的下落正好撞见小哥,怕又错过你了。」说着又回头抓大夫,「快给她瞧瞧,她身体不好拖不得,你只管开方,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他紧张的样子,和那年雪里求药一般无二。
我的头昏昏沉沉,嗓子也像塞了铅块。实在说不出话,也不想理他。索性偏过头,彻底晕了过去。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是我年少的时候,脸上还没有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