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没法回答，只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

    他的手指蹭了蹭我的脸颊，带起一片热。

    但孟锦城倒是先脸红了，欲盖弥彰地别过脸去不看我。

    我的心又好像化成了一汪水，乌泱泱地散开了。

    如果当时遇见的孟锦城是这样，是不是我就不用离开呢

    但还有季青。

    我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还有季青。

    没有让季青迁就我的道理，即便他已经迁就过我太多太多次。

    更何况我和孟锦城是回不到当年的，我不应该总在他这里消磨。

    我忽然又站到了岔路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锦城忘记了他作为孟家少爷的一切，所以他甚至没法打理家业。

    季青来找我的时候给我带了季红的信，大概说清楚了现在孟家的状况。

    二把手见风使舵，是棵墙头草，谁强就往谁哪里倒。

    季红用了一点小把戏，就把他收成自己手底下的人了。

    她跟我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可以还一部分给孟锦城。

    季红向来都是一个喜欢钱权的人，这种让步已经足够可贵。

    但孟锦城甚至连这一部分都打理不好，不知道把他那家大业大留给他有什么用处。

    孟锦城喜欢在我身边守着，三步不离，却也不逾越。

    像一个跟屁虫一样。

    偶尔季青季红会来孟家，知道我吃饭糊弄，他俩就变着法的改善伙食。

    季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烤炉，能拿来烤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

    我准备了一点肉食，还有各种杂菜。

    穿到铁钎子上，再收到一个盆子里。

    孟锦城在不远处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火燃起来，照亮了一片。

    孟锦城忽然冲过来，把火浇灭了。

    季青就在火边，刚想骂他，然后就被他抓住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啧。」季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后比划着叫我跟他走。

    我寻思着孟锦城一时半会不会出问题，于是就跟着季青到了楼下吹风。

    「我还真有点孟锦城的八卦讲，他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季青没太压着声音，「孟锦城刚回孟家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

    这些世家里的密辛都大同小异，我听得不太专心。

    「刚开始把孟锦城找回来的时候，他妈还没死。后来孟家起火了，没有孟阿姨的死讯，人倒是的的确确消失了。」

    「我们几家都在城里混的，谁会真因为一点小生意使绊子呢」

    「所以，孟锦城被绑架是孟叔默许的。」季青笑了笑，「他自始至终都活在一个局里。」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到最后还是吃上了烤串，火再点燃的时候孟锦城有点瑟缩，这次却没有再上前。

    我带有安抚意味地拍拍他的背，能感觉他在发抖。

    「你会走吗」他问我，「你会走掉吗」

    声音很小，我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

    抬眼却看见他在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话。

    「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有聚无散的，我的归宿不在这里。」

    我说。

    更何况我还在恨着你。

    这句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