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party过后,霍家里乱成了一片。
霍父急火攻心,扎了满身的针治疗。
霍母额头上戴了条抹额,躺在屋子里淌眼抹泪地说着家门不幸的话。
霍锦德掉了颗牙齿,半边脸都肿着,和霍母一起哭骂许知春不是个东西。
整个霍家,人仰马翻的。
霍瑾瑜烦躁的不行,和马天麒吵了一架。
她指责,若不是马天麒执意要办什么party,霍家怎么可能丢这么大的人。
又说,但凡马天麒没有非要请来夏城所有名流,就算丢人,也不会丢得这样大。
马天麒何曾受过这样的责备?
当下就反唇相讥,质问霍瑾瑜,分明是她也想通过party提高声望和影响力,现在办砸了,凭什么将过错都推给自己?
二人大吵一架,马天麒气得收拾好了行李箱,就要强硬地离开。
霍瑾瑜这才慌了——许知春已经离开了霍家,万一马天麒也离开,自己只怕要被人嘲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抱着马天麒,哭着说自己只是太过担心长辈,才会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甚至,她还伸出手来给了自己一耳光。
马天麒这才满意,警告她,“我是谁?我是军政府秘书长的独生子。瑾瑜你记得,只有你捧着我爱着我的,我永远不可能有错!”
为了让这位大少爷高兴,霍瑾瑜又放下身段哄了又哄,甚至还答应了他许多以前不肯做的事。
至此,马天麒才算消了气。
霍瑾瑜却满心的苦涩说不出来。
霍老太太又逼着她来找许知春,让她无论如何,要将许知春请回去。
她本来不愿意的,但霍老太太拉着她去看了一眼霍家的账册。
“你以为霍家还有多少的家底?不和许知春和好,难道我们搬出去露宿街头吗?”
霍瑾瑜这才不情不愿地来找许知春。
此刻见许知春油盐不进的,她急了,甚至想要不顾体面地拉着许知春走。
“你敢和我家少爷动手?”
小松怪叫一声,扑过去对着霍瑾瑜的手就咬了下去。
霍瑾瑜吃痛,伸手就朝着小松的脸挠了下去。
但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觉得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额角。
霍瑾瑜僵硬地转头,就见许知春的右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木仓!
黑洞洞的木仓口对着她的脑袋。
许知春声音森冷,“你动小松一下试试?”
霍瑾瑜知道这东西有多么厉害,真要开了,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
慢慢松开了手,霍瑾瑜的眼圈红了。
“知春,你我之间,怎么会这样?”
说着,两行泪缓缓流下。
如果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凉薄与自私,许知春怕是要被这一刻的霍瑾瑜感动。
他手腕动了动,示意霍瑾瑜退后,冷声道,“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现在,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马上离开我家,否则,木仓口无眼。”
霍瑾瑜含怨带气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走了。
“少爷,您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小松十分不解。
自家少爷瞧着也不像是为了副皮囊就昏了头的人哪。
许知春收起了盛莺时送他的手木仓,看着天上悠悠而过的白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年少而慕少艾,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我自小身体不太好,父亲怕我在外面受委屈,便没有将我送去学堂。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女孩子,也就是霍瑾瑜了。”
霍瑾瑜年纪与他年纪相仿,漂亮张扬。
许知春觉得,自己对霍瑾瑜动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现在看来,也的确是他眼瞎了,没看出这是一朵食人花。
“收拾东西,我们去一趟申城。”
暂时将霍瑾瑜抛到了脑后,许知春吩咐小松。
“去申城做什么?”
“盛莺时临走时候,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她的旧识,也是留洋回来的,学的正好就是日化相关。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将此人请过来,做皂厂的厂长。”
小松答应了,飞快地去收拾行李了。
霍家。
得知霍瑾瑜无功而返,没能请回许知春后,霍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沉默地敲着木鱼。
“娘,许知春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霍父压低了声音问。
霍老太太倏然挑起了眼皮,两只略显浑浊的眼珠里,迸射出狠厉的精光。
“若是如此,只能......”
她手中的佛珠串断裂,圆滚滚的佛珠滚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