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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的香气在空中弥漫，若有若无的香甜，勾着人。

    章倾此刻哪还有半分高傲的千金小姐的模样，她低垂着头，打着卷的发搭在耳边，只露出半个耳垂。

    像只做错事的猫咪。

    我眯了眯眼睛：「你应当看出来了，我对柳如瀚没什么感情。」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你夫君。」章倾急忙抬头，「我到底做了件不道德的事。」

    我轻轻摇头。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没有你也会有旁人。」

    这是父亲从小教导我的女德，女子的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父亲说，我们女子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万万不可生出那些离经叛道的心思，就算夫君纳妾，也绝不能生妒。

    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对待柳如瀚时，从来都像是对待一名客人，客气又疏离。

    相敬如宾便是我最理想的夫妻生活。

    「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的是，章倾听了我的话一下变得激动起来，顾不上湿漉漉的双手，便走到我跟前，一脸坚定又认真。

    「真正相爱的夫妻便就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双方平等，相互尊重，那些女德女训都是糟粕！」

    「男子可以做的，女子一样可以。」

    「女子可以去上学堂，学习更多的知识，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闪耀：「玉小姐，我承认，我从前是看不上你们这些成天生活在宅院里的女人。」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被陋习驯化的木头，一天到晚便就是夫君是天夫君是地。」

    我微怔，章倾握住我的手。

    「但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玉小姐。」

    「我能看出来你不愿意屈服于那些禁锢人的东西，玉小姐，你是有思想的，不是木偶！」

    「我不想看见你被这宅院消磨，被规矩束缚，玉小姐。」她一字一句道，「让我来陪你，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我坐在阁楼窗边，望着庭院的落花失神。

    那日章倾的话震得我失神许久，甚至落荒而逃。

    我知道，其实我的骨子里是不愿意按照父亲的话去做的，否则也不会在柳如瀚走后逐渐地接手柳家的产业。

    可章倾的话点醒了我。

    即使我不愿意遵循那些对女性条条框框的规则去活，我也依旧被从小灌输的理念束缚住了。

    若非如此，我不会选择掩盖真实身份混迹商场。

    抬头望天，是四方棱角的。

    我还没有彻底走出这个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