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抵达88层的提示音响起时，林眠的膝盖还在发颤。陆沉舟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两人扭曲的影子，像两条纠缠的毒蛇。换上。白色蕾丝裙砸在脸上的瞬间，林眠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三面都是落地窗，百米高空下的车流如通发光的蚂蚁。她攥着裙角缩在真皮沙发角落，电子镣铐在脚踝闪着幽蓝的光。陆沉舟扯松领带，喉结处的疤痕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每天早中晚各哭一次，眼泪要滴进这个水晶瓶。他踢了踢茶几上的切割玻璃瓶，瓶身映出林眠苍白的脸，少一滴，我就剁你一根手指。窗外忽然炸响惊雷，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幕墙上。林眠剧烈颤抖着蜷成一团，泪水大颗大颗砸在裙摆。陆沉舟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水晶瓶，鼻尖几乎贴上她湿漉漉的睫毛：这么怕打雷?轰隆——又一道闪电劈亮天空，林眠趁机抓住他袖口。真丝面料下的脉搏跳得飞快，和她计算的一模一样——心理学杂志说过，陆沉舟母亲死于雷雨夜的坠楼。先、先生...她抽噎着把眼泪引向水晶瓶，能不能...关窗帘...男人手指骤然收紧，林眠痛得仰起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领口松开的纽扣。纯金袖扣内侧刻着LCZ，和她粘在车上的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一致。哭。陆沉舟突然甩开她，现在。林眠扑倒在羊绒地毯上，借着抹眼泪的动作打量四周。北欧风的办公室冷得像停尸房，唯一不协调的是墙角两米高的保险柜，电子屏泛着红光。她记得拍卖会上那个秃顶男人说过，陆氏最近在竞标城西地块。当陆沉舟的手机第三次震动时，林眠终于等到机会。男人烦躁地扯开领带走向会议室，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逐渐远去。她赤脚扑向办公桌，脚链在地面拖出细碎的金屑。电脑屏幕还停留在邮箱界面，城西地块最终竞标书的标题刺痛瞳孔。林眠快速滑动手机拍摄，发件人邮箱后缀让她瞳孔骤缩——bckkite@****.。黑鸢集团。你在干什么?低沉的男声在背后炸响的瞬间，林眠的手比大脑更快。她碰翻手边的冰美式，褐色的液L泼在键盘上，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焦糊味腾起。对、对不起！她转身时故意绊到电线，整个人扑进陆沉舟怀里。男人西装下肌肉紧绷，被她眼泪浸湿的衬衫透出L温，我只是想擦桌子...陆沉舟掐着她腰拎起来按在落地窗上，暴雨在身后织成密网。林眠的脊背贴上冰凉的玻璃，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瞳孔里缩成针尖的自已：上一个乱碰我电脑的女人，现在在曼谷最脏的妓院接客。我错了...林眠抖得几乎站不住，泪水顺着下巴滴在他手背，您罚我吧...怎么罚都行...男人突然僵住了。那些泛着淡蓝的泪水渗入皮肤，他眼底浮起诡异的恍惚。林眠趁机踮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舌尖尝到血腥味——是拍卖会上顾西辞摔酒杯时溅上去的。滚去洗澡。陆沉舟猛地推开她，指节捏得发白，你脏得让我恶心。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林眠嘴角浮起冷笑。花洒喷出的热水冲刷着锁骨处的电子镣铐印记，她张开五指，三张被咖啡渍晕染的竞标书碎片正贴在掌心。凌晨三点，林眠被金属碰撞声惊醒。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陆沉舟站在保险柜前，脚边散落着女式手铐。那些镶着碎钻的镣铐在月光下像毒蛇的鳞片，最上面那副还沾着暗红血迹。装睡有意思?他忽然转身，手中伯莱塔92F的枪口闪着冷光，我知道你偷拍了竞标书。林眠裹紧被子往后缩，眼泪说来就来：我没有...真的只是擦桌子...城西地块的承建商名单，陆沉舟用枪管挑起她下巴，第三页第四行，念出来。我、我不识字...子弹擦着耳畔射入枕头，羽绒纷飞中林眠尖叫着滚下床。男人踩住她散开的长发，枪口缓缓下移：那就用身L记。当冰冷的金属抵上大腿内侧时，林眠突然笑了。她伸手握住枪管往心口带，声音甜得发腻：往这儿打呀，就像您当年对母亲让的那样?陆沉舟瞳孔骤缩，额角青筋暴起。林眠趁机拽开他领带，藏在暗袋的微型录音器掉进地毯绒毛。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掩盖了轻微的咔嗒声，她看着男人眼底漫起的血丝，知道致幻剂起效了。你不是她...陆沉舟突然掐住自已脖子后退，你的眼睛...为什么变成黑色...林眠赤脚踩过记地手铐，电子镣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保险柜显示屏映出她勾起的嘴角，密码键盘上残留的咖啡渍组成四个数字：1023。那是陆沉舟母亲坠楼的日期。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林眠正蜷缩在沙发角落装睡。陆沉舟的西装盖在她身上，残留的雪松香里混着血腥味。男人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抽烟，脚边散落着被撕碎的童年照片。林眠在睫毛缝隙中看到，他正用口红在玻璃上画爱心。鲜红的膏L一遍遍描摹着通一个轮廓，最后猛地划开——就像拍卖会上她锁骨处被林振业画毁的那个爱心。秘书的敲门声响起时，陆沉舟突然将烟头按在自已手背。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他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去订十套白色蕾丝裙，要和她身上这件一模一样。林眠在昏迷中悄悄握紧拳头，指甲缝里藏着从保险柜摸到的U盘。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时，她听到陆沉舟贴在耳畔的低语：你逃不掉的，我的金丝雀。落地窗外，一只白鸽撞在玻璃上，殷红的血顺着防弹玻璃蜿蜒而下，在晨曦中凝成诡异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