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潼接过那名警察递给来的文件夹,翻看着——
“尸骨上检测出氨氮、苯酚、铬、甲酚及汞等多种化合物?”
沈星潼将文件夹递给边上的小曲。
“可是,奇怪啊?但在尸骨周边的土壤里没有检测出相似的成分。”
小曲看着文件夹中的数据条,有些不解。
沈星潼重复地喃喃道:"氨氮、苯酚、铬……铬、甲酚……等等,小曲你想一想,这是化合物是什么地方才有?
说着,她不等小曲回复,走到办案中心墙上的一幅市区地图前,手指压在已标红的案发地紫沙湖地点上。
“医药工业废水……这么的化合物浸入到人体尸骸中,只能是制药厂的工业废水才行!”
小曲兴奋起来。
沈星潼回看一下小曲,点点头,说:对,制药厂!
说着,她回到看着地图,她的眼睛盯着紫沙湖的一条细细的蓝线,顺着蓝色的线往上推着她的眼中仿佛出现一幅朦胧的画面——
一片化工厂,高耸的烟囱上蒸汽腾起,整个天空一片雾朦胧。
“也就是说,紫沙湖工地并不是第一抛尸地点!”
小曲也走到地图前。
“紫沙湖地处市中心,周边没有什么工厂。你再看,顺着紫沙湖有一条直通的新河沟。抛尸地点只能是在这条河的两岸,当某一天,一场暴雨或洪水,尸体就会顺流而下到紫沙湖中。
沈星潼比划着说。
”我们顺河去查,只有找到有制药厂的地方,就能确定第一抛尸地点。“
”走!我们去一趟新河沟。”
“是!我去拿勘察箱。”
小曲转身就跑。
“等一下,先去资料室,看看有不有10年前的每一年的城市地图。”
沈星潼又回头看了一下墙上的地图。
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到抛尸地点吗?
顺着新河沟的干堤水泥路,警车一直开着,直到一片城乡结合部的杂乱建筑的坡地停下。
沈星潼和小曲跳下车。
小曲展开一张旧地图,又看了看路边的路牌。
“不错,这里就是以前的江花第一制药厂”
沈星潼四下看了看。只见——
远处中无数错杂的铁路高架桥,上面一列列车正飞驰通过,不远处的另一座桥上有一列货运列车同时驰过。
“第一制药厂因为废水污染超标,十八年前已经搬迁了。”
小曲有些失望地看了看面前已是如城中村一样的废旧厂房。
△沈星潼却走下了河堤,一条废旧的巨大排水管依然伸向河边——这里是工厂的排污管道。
她的目光仿佛又回到案发的那个夜晚——
一个黑影推着自行车,将编织袋放下,顺着排污管将编织袋用力推进河中。
编织袋在水中沉浮不定,飘移……
一道闪电划过朦胧的夜空,黑影消失。
一阵轰隆隆的声巨响声划过,打断她的幻觉。
沈星潼转头,只见一列普通货运列车从一座跨越河上的大桥驰过,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小曲已经蹲在河边,将一个带绳的小瓶扔进河水取样。
沈星潼也拿出工具,走到排水管下游十多米,小心地采集着河水边的植物和泥土。
医药废水残留的既然在尸骨表面能够检测出来,那在新河沟水底的植被藻类里必定也有残留。
只要比对两方的成分,就能确认这里是否是真正的抛尸地。
向东把从派出所复印的卷宗带回办案中心。
“师父,我真不搞懂,既然确定受害者死亡时间在1984年左右,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搜集十年前的卷宗?哪家人会丢了孩子十年才去报案啊?”
老周没好气地:“她说二十年就是二十年?法医就不会出错吗?干刑侦靠的是脑力和脚力,想破案就要亲力亲为,大海捞针,抽丝剥茧。”
“可是……”
“可什么?”说着,他拿起了几卷案卷,坐了下来,手不自觉地又伸向桌子上的烟盒。
向东讨好的抢先从盒中掏出一根烟,递上。
“师父,你不知道找这些范本有多难啊,这几十年派出所分分合合的,这些都是压我从档案室的箱子底下翻出来的。”
老周瞪了他一眼,一手掂着烟,一手翻查起案卷来。
向东急忙拿起打火机。
老周手一指案卷——
向东只好放下打火机,也打开了案卷。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陈旧的案卷,一声不响开始了一页面的翻看。
桌上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