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寒被她的接连质问气笑了。

    "沈怜梦，别装了！"

    "大出血那次，是你买通了那帮人演的戏。"

    "是不是以为买了假死服务就真的死了?为什么要嫁祸给钟婉清，为什么要说是她对刹车动了手脚?"

    "我很好骗是吧?！"

    "沈怜梦，你该死！"

    说到后面，时亦寒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沈怜梦脸上的微妙情绪。

    不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慌乱害怕?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钟婉清被冤枉受了半年之久的折磨是真的！

    时亦寒感觉心口被撕裂了般疼痛，喉咙也干哑难受，犹如刀割。

    沈怜梦也不装了，"钟婉清所受的一切难不倒不是拜你所赐?如果你在得知我死后没有发疯，没有因为钟婉清见我最后一面就将错误怪在她身上，她怎会出事?"

    "时亦寒，说到底还是你滥情，口口声声说爱钟婉清，骂我下贱。我不过略微算计了一下，你就跟我上了床，还为我发疯将钟婉清送进疯人院，那你又凭什么替钟婉清质问我?"

    时亦寒想反驳。

    可他一时竟想不出来用什么反驳，倒是面色愈发灰白。

    沈怜梦嗤笑提醒，"时亦寒，你别忘了你发的誓言，你要是敢负我，天打雷劈！"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也不会在听见我的死讯后疯了。"

    "我可以不计较你和钟婉清的一切，从今往后应该也没有钟婉清什么事了，等我从这里出来了，我们就去领证，我可以为了你留在这个世界。"

    时亦寒猛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钟婉清什么事了?"

    沈怜梦也不怕他知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钟婉清失忆了?"

    "你为了我伤害了钟婉清七次，她的女主气运早就没了，没人记得你和钟婉清是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只会剩下你和我之间的爱恋。"

    他竟伤害了钟婉清七次?

    时亦寒骤然想起钟婉清在医院说的话。

    ——时亦寒，只剩下一次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时亦寒突然癫狂大笑起来，通红的双眼也跟着流了泪。

    最后一次他为沈怜梦做了什么?

    陈山绑走沈怜梦要为妻儿报仇，而他当时为了救回沈怜梦，将钟婉清送了过去，说她是杀人凶手，说她罪有应得，说她死了也是活该。

    钟婉清被捅刀时，他更是无动于衷。

    他又想起来最后一幕，钟婉清望向他时的茫然目光。

    原来那时候，钟婉清已经忘记他了。

    时亦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看守所的。

    只记得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胸口传来的痛感蔓延到全身各处，胸腔内压抑的怒火和悲哀让他喷了口血。

    秘书吓了一跳，连忙扶着浑浑噩噩的时亦寒上车，带他回别墅。

    女佣见时亦寒回来，立刻上前说："先生，豆豆快要不行了，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来得早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时亦寒顺着她的视线落在病倒在地的豆豆身上。

    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