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

    时亦寒低吼道："将沈怜梦所有的东西全部扔了！"

    女佣被他那阴狠的模样吓到，一时不敢动弹。

    直到秘书又压低声音说了一遍，她哆嗦着清醒过来，忙喊人将豆豆扔出去，又带着人去收拾沈怜梦的东西。

    时亦寒回到房间后，整个人颓废地瘫倒在床边，拿起酒一口又一口地往下灌。

    "姜时权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畜生，是我对不起婉清。"

    "如果不是我犯贱对沈怜梦有了感觉，违背了对婉清的誓言，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是我害了她，错的人是我，该受罚的人也该是我。"

    时亦寒闭了闭泪水汹涌的双眼。

    明知是痛，他还是自残般地想起了曾经对钟婉清做过的一切。

    整整七次伤害。

    第一次是将她送进了疯人院。

    长达半年的折磨，钟婉清不仅尿失禁，还瘸了腿。

    他不知道钟婉清到底都面对了什么，可他记得钟婉清跟他通话求救时听见的殴打声和凄惨痛叫声。

    他当时没在意，还让钟婉清要死就赶紧去死。

    "她肯定恨极了我。"

    "如果我能早点醒悟，婉清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第二次是她从疯人院出来后，时亦寒让人将她带到了墓地。

    他抓着钟婉清的头发扯到沈怜梦的碑前，逼她磕一百个响头跟沈怜梦忏悔。

    额头鲜血淋漓，钟婉清直接昏死过去。

    "一百个响头啊，她怎么受得了。"

    时亦寒悲痛地又猛灌了口酒。

    第三次是她尿失禁。

    时亦寒从前为了钟婉清羞辱过沈怜梦无数次，为了让沈怜梦安心，也为了向她表明自己现在的心意，骂钟婉清尿裤子恶心。

    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即便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般羞辱。

    "婉清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当时该有多崩溃了。"

    时亦寒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敢想钟婉清后面是怎么和那些佣人相处的。

    他真是该死啊！

    第四次是豆豆摔倒，沈怜梦委屈，他气不过将钟婉清关进地下室，让保镖狠狠教训她一顿。

    也是这时候，时亦寒才想起来钟婉清对狗毛过敏。

    她又怎么可能会主动碰狗。

    除非是沈怜梦硬塞到钟婉清的怀里。

    可笑他当时没想起来。

    "是我瞎了眼！"

    "竟然忘记婉清对狗毛过敏。"

    "婉清身上本就有伤，那晚如何度过……"

    时亦寒喉咙哽咽，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第五次是借口让她给沈怜梦挡酒。

    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还任由那些猥琐的男人带她带到厕所欺负。

    后来他还借此羞辱过钟婉清。

    "是我错了……"

    时亦寒痛声呜咽。

    像是要帮钟婉清报复自己一样，他拿起地上的酒一瓶一瓶地灌了起来，仿佛感觉不到胃部传来的灼烧感，只知道自虐。

    第六次是逼她给沈怜梦抽血。

    要不是护士阻止，怕是钟婉清的血都要让他给抽干了。

    第七次是用她换沈怜梦。

    如果不是姜时权及时赶来，钟婉清怕是已经死在了陈山的刀下。

    不觉间，他竟对钟婉清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

    还有钟父钟母……

    时亦寒面如死灰。

    他不敢再面对钟婉清，也害怕看见那双充满厌恶的眸子。

    "我是不是再也得不到原谅了?"

    "不，我要去见婉清。"

    时亦寒踉踉跄跄地起身，冲出房门。

    "我要下跪求她，她已经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肯定会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