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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餐厅的角落出神,电话突然响起,是学校打来的。
"徐老师,学院里有几篇论文需要你帮忙看看,还挺急的,您能来一趟学校吗?明天这几个学生要出门参加比赛了。"
我犹豫了一下,这里是提前三个月预定的黑珍珠餐厅,是我一直想和贺初年来的地方,可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得让人无法拒绝。
我咬牙,低声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给贺初年发了一条信息:"学校那边有急事,我先去学校了,下次再吃吧!"
他很快回复:"好,你忙完早点回来。"
我匆匆赶往学校,一头扎进论文堆里。
就在帮学生修改论文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楚月坐在我预订的那家餐厅里,对面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正在给她夹菜。
那手上戴着的手表我再熟悉不过,是我送给贺初年的。
紧接着,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徐大小姐,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你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往我身边凑啊?你家初年,非要请我吃饭,推都推不掉呢。"
我关上手机,心里一阵阵刺痛。
晚上,贺初年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我坐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去餐厅了?"
他神色微微一僵,看着我解释道,"你都订好了,我就去了。"
我掏出手机,把那张照片递到他面前,声音很平静,"你和楚月去吃了。"
贺初年眸光微闪,"赵庭派她来公司谈业务,我看她怀着孕,有些可怜她罢了。"
这借口拙劣得让我几乎要笑出声。
我冷笑一声,"是吗?"
贺初年面色一沉,声音里带着怒意:"徐思佳,你这是什么质问的语气?"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心中却像是被千万根针扎过。
他是京圈有名的清冷佛子,一心修佛,超脱尘世。他每次深情地看着我时,眼下那颗泪痣总是让我恍惚,仿佛他眼中的温柔只属于我。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我知道你不喜欢楚月,可是当年悔婚的是赵庭,楚月她也是无辜的,你不应该迁怒于她。"
贺初年声音里带着安抚,"一个餐厅而已,什么时候不能吃?下次我陪你去更好的,好不好?"
我忍住眼睛里的酸涩,低头轻声说道:"不用了,很难订到的,下次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贺初年还想说什么,我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很快,我就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确认了教职,毫不犹豫订了机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过了几天,楚月又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楚月和贺初年紧紧相拥,缠绵悱恻。
这是我第一次在贺初年的脸上看到这样沉浸于欲望的表情。
和我结婚这些年,他虽然体贴却欲念极淡,连那方面都要我主动要求,也总是草草结束。
原来,并不是他性子冷,不过是我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罢了。
我看着视频,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三秒后,楚月秒速撤回了消息。
她并不知道,我的手机会自动保存所有文件。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月又发来一连串消息,"徐思佳,别装死,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贺初年对你那么冷淡?因为他从来就没爱过你,他只是可怜你罢了。"
"以前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到头来,不过就是个可怜虫罢了。"
她的话仿佛是一记又一记的耳光,狠狠地抽打着我的自尊。
过了一会儿,可能没等到我回复,她又发了一张照片:"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我一看清楚,心猛地一沉,是我家以前的别墅。
我家破产后,那栋别墅被倒卖了几次,后来被贺初年买了回来,他甚至把我的钢琴都找了回来。
楚月为什么会在那儿?
他们在做什么?
无数种情绪在胸口涌动。
我匆匆赶往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门虚掩着,我快步冲了进去。
楚月正站在客厅里,给一盆君子兰浇水。
我血气上涌,声音里带着怒意:"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楚月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睛里泪光盈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初年从楼上走下来,脸色不太好,冷冷地说道:"徐思佳,你干什么?"
楚月声音细若蚊蝇:"徐小姐可能还当我是她家的保姆吧……所以语气差了点……"
贺初年瞪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责备:"够了,徐思佳!她现在是赵氏的夫人,不是你可以呼来喝去的保姆!她来这里,是因为她说有东西掉在这里,我才给她开门的!"
楚月楚楚可怜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贺初年的脸色微微一变,闪过一丝心疼,他轻声安抚道:"楚月,你的东西快去拿,没关系的。"
楚月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一条璀璨的宝石项链。
她轻声说道:"这是我攒钱买的项链,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买得起,但这条项链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一眼认出,那分明是我的项链。是我18岁成人礼时,妈妈送给我的。
我几步上前,一把夺过项链,声音里满是愤怒:"这是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