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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年开口,语气里带着责备:"徐思佳,还给人家。"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初年!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他的脸色有些难堪,语气却软了下来,"听话,思佳,楚月她还大着肚子,你不要和她抢了。你要是喜欢项链,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他转头看向楚月,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歉意:"楚月,别和她一般见识,她最近情绪不太好。"
楚月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扎在我心上:"你们家以前欺负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你不是大小姐了,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了……"
我冷笑一声,扫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嘲讽:"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当初,楚月的爸爸好赌,把家败得一干二净。我爸妈看他们家可怜,让楚月的妈妈来做保姆,还可以带着楚月。
有一次我发现她偷偷穿我的衣服鞋子出去,找妈妈告状后,妈妈却说:"她羡慕你,你别怪她,青春期的孩子有自尊心。"
我爸妈非但没有责备楚月,反而给她买了好几身衣服,虽然不是香奈儿之类的名牌,但也是出于善意。
原来楚月却一直怀恨在心,觉得我们家看不起她。
我望着贺初年,他的眼神里满是对楚月的怜惜。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贺初年,我再说一遍,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楚月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她凑近过来,手在宽大的衣袖下不动声色地用力推了我一把。
"啊——"
我毫无防备,脚下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体下传来一阵湿热。
糟了!孩子!
"贺初年!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贺初年听到我的喊声,目光扫了过来。
谁知这时,楚月突然也捂住肚子,"哎呀,我肚子好疼,我的孩子!"
贺初年立刻紧张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扶住楚月,焦急地说:"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急得大叫:"贺初年!带我去医院!孩子有危险!"
贺初年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疑惑:"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楚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徐思佳,听贺初年说他都没怎么碰过你,你哪来的孩子?!该不会看到我有孩子,你也突然有孩子了?"
贺初年皱眉,冷冷地看着我:"行了,别装了!还嫌不够丢人?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楚月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他在你的饭菜里一直放了避孕药啊!"
"什么?!避孕药?"我既惊又怒,死死的盯着贺初年,声音里带着颤抖。
贺初年瞥了我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心如刀绞,手指深深的陷进掌心,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突然我感觉手腕一松,原本缠在上面的手串突然断了线,珠子散落一地。
贺初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怒气冲冲地朝我吼道,"徐思佳,你什么意思?!我送你的手串都不要了吗?"
"看来是我把你宠得过头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贺初年抱着楚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手机也不知道摔倒了哪里。
我想要呼救,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傍晚打扫的人进来,看到我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摊血,吓得连忙打120。
我被送往医院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四周都是洁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医生站在床边,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我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对不起,女士,很遗憾……"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您可能怀孕期间服用过一些避孕药物,虽然胎儿侥幸成活,但药物的副作用太大了。如果能好好保胎也许还能存活,但您近期情绪起伏太大,精神受了刺激,胎儿就……"
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强忍着眼泪不让它里哭出来,
"谢谢你,医生,我知道了。"
这样也好,愚蠢的母亲,残忍的父亲,孩子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我在医院期间,贺初年根本没有找过我,甚至连一句手机上的关心都没有。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贺初年正坐在书房喝茶。
他抬头,语气冷淡:"这几天去哪儿了?下次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我脸色苍白,淡淡道:"你关心楚月就够了。"
他走过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怒意:"徐思佳,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她一个女孩子,从小受尽白眼,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日子。"
我几乎要落泪,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那我呢?我爸妈都不在了,你觉得我很容易?!"
他脸色微微不自然,语气却依旧冷硬:"你从小衣食无忧,她却在你家寄人篱下……"
我泪流满面,声音里带着绝望:"够了,不必说了!我累了,我要去房里休息。"
他松开我的手,一脸失望:"为什么你现在心眼变得这么小?你到底怎么了?!"
他拿起大衣,摔门出去。
我回到房间,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又将这些年给贺初年画的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可笑的是,我和贺初年连结婚证都没有。
当初,我和贺初年只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他甚至没有提过领证的事。他说他修佛,不方便领证,我信了。我天真地以为,只要相爱,有没有证并不重要。
可如今想来,他根本就是不想和我结婚,他一直在等着楚月。
处理完了一切,我拿起护照,打车去了机场。
贺初年,此生,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