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脉案在手,又有顾长卿的私人信物为证,那妇人腹中便是顾家唯一的香火,根本不容郡主抵赖。
郡主又气又急,当场又晕了过去。
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说郡主不能再受气,否则命不久矣。
左相大人收到消息就坐不住了,带着儿子家丁们杀上顾府,强行把郡主带回左相府休养身体。
「我儿嫁入顾府一月有余,至今仍是完璧,那顾长卿根本无法人道,他们这是骗婚!老夫定会禀告皇上,求皇上发一道和离圣旨!至于顾家,一团污糟,不堪入目,我儿就不掺和这摊子烂事了!」
顾家从此没落,旁支纷纷收拾行囊回乡下,已是无法再在京中立足了。
一个月前还让人们津津乐道的炙手可热的顾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陨没,仿佛京城从未有过这么一户人家……
29
我将从顾家搜到的证据全部交给父亲。
父亲看着这一箱混在我嫁妆里被带回来的文件,对我露出了欣慰而肯定的笑容:「桐儿,你辛苦了。」
我不置一词。
父亲翻阅着资料,眼神中露出一丝狠辣。
「桐儿,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等风头平息了,你就是太子妃。」
父亲没有说他为何如此笃定。
我也没有任何的反驳和质疑,只福了福身,便出了书房。
我缓慢踱步,似在院中畅游,又似在廊下沉思。
终于,我走到了云端楼。
正好遇见我的继妹从院中走出,与我撞了个正面。
我静静地望着她。
她定睛一看是我,原本俏丽的脸蛋立马变得乌云密布。
「一个克夫的扫把星,竟也想回到左相府当千金大小姐了!呸,也不嫌晦气!」
继妹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辱骂了我,然后转身就要回去用柚子叶洗澡。
我叫住她:「你口中的这个扫把星,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妃了。」
继妹果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身瞪我:「笑话,就凭你这个残花败柳?」
我点头:「对。」
「什么?父亲疯了吗!」
继妹气急败坏,推开我就朝父亲的书房跑去。
她的丫鬟在后面拼命追,却追不上继妹渴求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的心。
我笑了。
啊,要挑动这些人的贪欲,真是太简单了。
太简单了……
我目送继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宁家的好戏,也该上演了。
30
顾家为三皇子做了许多事,都是很私密的,这层关系隐秘到就连皇帝都毫无察觉。
父亲拿着一大堆三皇子暗地里招兵买马的证据,但他并没有直接捅到皇帝面前。
他找了个理由,帮三皇子在皇帝面前露了个破绽,引皇帝自己去查。
大海捞针比较难,但如果是有指向性地去查,就容易多了。
皇帝很快查到了三皇子和顾家的关系,并且也知道了三皇子背着他都做了什么。
甚至把三皇子故意派山贼掳走原主的事也查出来了。
三皇子想娶我为妃,将左相的势力收归己有,但为了拿捏我,也为了拿捏左相,他才想要把我的清白毁掉,然后在我声名狼藉的时候,他再出面说要娶我,哪怕只是给个侧妃之位,左相府上下都会对他感激涕零,而我则会越发地对他死心塌地。
这种踩着受害者的骨血获取利益的加害者,真的很恶心。
皇帝原本对此并不是太在意,他认为三皇子都招兵买马密谋造反了,再多这么一件事,也不算什么。
三皇子虽然有这么个意思,但终归他如今年纪还小,而且所谓的招兵买马,其实人数至今都没超过一万,他拿什么造反。
于是皇帝犹豫了,他在思考究竟如何处理这件事,才能去除隐患,并且最大程度地保全三皇子。
然而恰逢此时,宫中再起波澜,太后得了急症,全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为太后诊治。
此番诊治倒没什么,问题就出在太后的脉案上。
因此次是急症,所以太医们为太后检查了全身,并将一切症状都记录在脉案上。
皇帝看了脉案,才知道太后的背上有一块陈年旧疤,面积较大,看痕迹模样,疑似被人用尖锐的篦子刮出来的。
皇帝宛如被雷劈了一样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