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是「不会不完成」。
我不喜欢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我曾经为了报仇深谋远虑、步步为营,也曾经如被折断双翼的雀鸟,被困寸方天地、满身泥泞。
我曾经无数次地渴求能有一个人来救我,但是并没有。
如果华阳不行,那就换一个;如果另一个不行,还会有下一个。
所以那时候的我说,只要棋盘落定,那么即便后来有我无我,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想要的都会完成。
只是会迟一点、慢一点。
盛夏蝉鸣之时,我找了把铁锤,想要在院子里搭个秋千。
在屋子里翻了半晌,拿着锤子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站了一个人。
沈辞舟站在天光里,歪着头说:
「好巧。」
我看了他一会,把锤子递给他。
听说女帝终于批复了他的请辞奏折,他紧赶慢赶,连夜跑死了三匹马,总算来到我面前。
我坐在新的秋千架上,一如当年那样感受风拂过脸颊。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无论是在黑暗或是泥泞。
总有人会托住我。
谢厌番外:明明明月是前身
1
谢厌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雪天。
雪很大,她躲在竹林里,身旁是乱七八糟的草垛,她惊惶地躲在那里,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
他隐约记得她,来府里打秋风的表小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狼狈。
不过没关系,他不关心,转过身就想走。
但是她却喊住他,怯生生地喊他「哥哥」。
手心里躺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像是要送给他。
谢厌愣住了。
他觉得很可笑,一个破馒头而已。
明明已经饿得狠了,明明根本舍不得,却还要眼巴巴地望着他,将怀里唯一的馒头捧到他面前。
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那天太冷了,他的脑子被冻坏了吧。
他抿起唇,冷冷地看了她一会。
却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个馒头,把灯笼塞进她的手心。
2
起初谢厌很烦。
但后来又觉得多一个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不喜欢她叫他哥哥。
府里庶出的子嗣很多,个个都虚情假意。
他不过大她两三岁的样子,初见她时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他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什么她会发烧,不懂她为什么总是生病,他根本不懂究竟该怎么去养一个孩子。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他几近笨拙地将她养大了。
她也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她的目光只会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内心却好像总是无可抑制地雀跃欢喜。
直到她渐渐长大了,眉黛青山,双瞳剪水。
提亲的人数不胜数。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生气。
他径直闯进她的屋子里,质问她对提亲那人是否有意。
她被他抵在书案前,睫毛簌簌,像是很难过地偏过头去。
如月照萤雪。
不过还好,她没有说出他最不想听见的那个回答。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