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黑巴掌印像是在我爸脸上扎根一样,下面竟还有蠕动的虫形。
看上去恶心至极。
我爸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巴掌扰了心智,整个人都木愣住,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发现我爸脸上的掌纹跟姑姑的一模一样。
姑姑掌纹特殊,她的命线短,以前还特意找人破解过。
我妈显然也认出了姑姑的掌纹,她表情惊恐,嘴中喃喃自语:「她来报仇了,快去找王婆。」
5
我被我妈推搡着出了门,一路小跑来到王婆家。
奇怪的是,我还没开口,王婆就像通晓了一切,她摇着扇气定神闲指点我:「先用羊血给你爸和姐姐擦身,再用黑羊皮裹身三天,虽然不至于性命无忧,但至少能熬些时日。」
「切记,一定要在三天内找到那两个魂发给他们裹身。」
「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将王婆的话牢记在心,回到家就四处张罗黑羊皮和羊血。
在我妈的允许下,我用家里积蓄换来了两头黑山羊,两只羊一进门就「咩咩咩」直叫。
这动静吵醒了我姐。
她急忙抬头看了眼日历,发现今天是去羊庙磕头的日子。
下一秒,她全身紧张,嘴里念念有词:「请神灵宽恕羊女的罪行,今天我实在无法下床,改日一定双倍磕头相报。」
说完,她横眉一扫,对着我怒气升腾:「赶紧把羊放了,不然就是亵渎羊女,我会让你死。」
都这个时候了,我姐还恪守「羊女」职责。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对姐姐的威胁置若罔闻,反而故意把两只温顺的黑羊带到我姐和我爸面前,宰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再在我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将羊血涂到我爸身上。
姐姐作为「羊女」,被这一幕彻底激怒。
她似乎感到莫大的耻辱,一直无力地挥舞着双手,想来教训我,却因身子瘫软,近不了我的身。
我语气无奈,怪姐姐不知我的用心良苦。
「王婆说了,只有用羊血涂身,黑羊皮裹体,你和爸爸才能维持生命。」
「才不至于当个废人。」说到这里时,我语调加重,眼神无比阴冷。
腥膻的黑羊皮包裹住姐姐的身体时,我看到她眼角落下一滴滚烫的热泪。
这都是我姐的老把戏了。
谁让我姐是「羊女」,天生有着怜悯众羊的使命呢?
而我妈则在山上待了一整夜,她在找姑姑的魂发。
表妹的尸体不见了,我妈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姑姑的魂发让我爸恢复如常。
可惜,我妈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因为姑姑的魂发也消失不见了。
事发那天,为了毁尸灭迹,她和我爸是拿着家里那把最锋利的杀猪刀上山的。
他们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姑姑的生命。
清寥的月光下,我听见我妈亲口承认:「要不是她非要报警,我和你爸也不会动了杀心。」
我静静凝视着我妈冷漠的面孔,心底的厌恶又增了一分。
「她的女儿就该死,谁让她偷吃羊肉,羊肉是我们家的大忌。」
「你姐做得没错,这种人就该死。」我妈语气坚定,面容仿若修罗。
6
其实,我爸和我妈一直是我姐的信徒。
表面上,他们恨女不成器。
背地里,他们可是姐姐的好帮手。
凡是忤逆过姐姐的人,这些年无一例外都遭遇过不幸。
村里的长舌妇吴婶,只因当众奚落过姐姐一回。
第二天晚上就被人在梦中断了舌头,从此成了哑巴。
听说那晚,吴婶睡得极沉,连绵剧痛都没能让她睁开眼。
这让我想起了我爸妈杀猪时用的百醉散,只需要小小一粒,就能让一头几百斤的猪动弹不得。
而这百醉散是我爸妈研制的独门秘方,从不外传。
所以,吴婶的舌头是被谁断的,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