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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鸣初拿起一根烟点燃，被我抢过来掐灭。他的脸上还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这么关心我啊？」

    牛肉面的摊主热情地招呼我，「妹妹，你们俩好久没来了啊。」这里是以前我们经常来吃宵夜的地方。想不到三年过去了，摊主还能记得我。

    我朝摊主笑了一下，用筷子敲了敲程鸣初的头。

    「少跟我贫嘴了，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不治了，你也知道，我家刚刚还完债。我不想因为我拖累家人。」

    程鸣初收起了笑容，低下头。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几年，他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好过。

    他比三年前黑了一些，皮肤也变得粗糙了，原先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

    我知道他是怕那些讨债的殃及我，可是如果他当年没有选择自己承受，也许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程鸣初要是过得好，错过了就错过了。可他过得不好，我连指责他的过错都觉得自己残忍。

    程鸣初仔细地把碗里的葱挑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的口味。以前我们去食堂吃饭，他总是一边骂我矫情，一边又一点点把葱挑掉再喂给我吃。

    我的眼眶泛起泪花。

    「我这存了一些钱的，你去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再也不见你了。」

    「我答应你，等你治好，我就陪你去看一次摄影展。」

    程鸣初把面吹了吹喂到我的嘴边，宠溺地看着我。

    「好，都听你的。」

    面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曼曼，你不是回家休息了吗？」

    我一惊，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陆逢静静站在那儿。他不是应该和朋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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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停下咀嚼的动作，心中分寸大乱。

    陆逢虽然是在问我，但他没有看我，他死死瞪着程鸣初。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着急站起来解释，身体却因为突然站起来了有些不稳，程鸣初下意识地扶住了我。

    ……

    气氛更尴尬了。

    「如果不是偏偏在今天，我也不会这么难受，跨年你骗我你回家了，结果是去见别的男人。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陆逢，对不起。」

    陆逢走过来揪住程鸣初的衣领，我想到程鸣初现在还生着病，便连忙拦住陆逢。

    「你别这样，陆逢。」

    陆逢向来不是莽撞的人，只是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随时都要把程鸣初撕碎。

    程鸣初挑衅地看着陆逢笑，「有本事你动手啊。」

    陆逢手上的青筋怒起，半晌，他松开了手。

    陆逢牵住我的手，声音阴沉得吓人，「曼曼，我们回家说。」

    我回头看了眼程鸣初，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一个人的身影在热闹的摊前显得尤为孤独。

    到家以后。我以为陆逢会发很大火，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舍得对我讲一句过分的话语。

    「那天你说去帮忙喝醉酒的朋友，实际上就是去见程鸣初了吧？」

    我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我发誓，我没有和他做出格的事情。」

    陆逢没有讲话，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房间安静到能听见我们的呼吸，他的嘴唇嗫嚅着，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陆逢要提出分手。

    只是，我没想到，他开始哀求我以后不要再和程鸣初有联系。看着他委曲求全的样子，我升起了一股巨大的罪孽感。

    「曼曼，如果你离开我，我真的会疯掉的。」

    陆逢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太过亲近而已。我瞟见地毯上的花束和礼物盒。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那天挽留程鸣初的画面。

    我走过去，轻轻吻着陆逢的脸。

    「程鸣初得了肝癌，马上要开始治疗了。等疗程结束，我就再也不跟他联系了，好吗陆逢？」

    9

    周末，我提了两购物袋来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