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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陆逢连忙从餐椅上站起来。

    「外面很冷，你有没有被淋到？快过来喝碗姜丝可乐。」

    我的鼻子酸酸的，陆逢没有去睡觉，他一直在等我回来，还怕我感冒给我做了姜丝可乐。

    他那么爱吃醋的人，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陆逢心疼地握住我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喝完快去睡觉了。」

    时间一天天溜走，我和陆逢要一起度过第一个新年。

    跨年夜的时候，我给他送了我订购了两个月才到的模型玩具。

    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和开心，把礼物发给每一个朋友炫耀。

    「羡慕吧？我女朋友送的。」

    我笑着看着他像小孩儿一样的举动。

    本来今天我还有工作，但这是我们恋爱后第一个跨年，我请了假答应和他度过一整天。

    陆逢在自家公司上班，时间也很自由。

    晚上陆逢喊了他的朋友们聚在一起。

    进了包厢，我微笑地和他朋友们打招呼，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是程鸣初。

    我没接，我告诉自己不要再管程鸣初了。

    陆逢自己没怎么动筷，而是帮我剥好了虾，挑好了鱼刺。桌面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跨年蛋糕，我用火柴点燃蜡烛。他的朋友们在旁边互道祝福。

    「陆逢，愿我们以后的年年岁岁都这样一起过。」

    我望着烛焰的影子，它随着空气轻轻晃动，这是我和陆逢走过的第一年。

    手机又不适宜地震动了起来。

    程鸣初不是那种没事一直打电话的人，可是……

    我看着还在分蛋糕的陆逢，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躁。

    陆逢把蛋糕递给我，虽然是大家一起过节，但他还是定了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

    我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我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陆逢，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程鸣初只是沉默着，过了一会我开口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你看一下消息吧。」

    程鸣初就像埋在我心里的定时炸弹，正常的情况下，它就好好待在那儿。只是一有风吹草动，它便炸得心脏稀碎。

    我点开未读消息。

    那颗被炸得稀碎的心脏开始发疼。

    程鸣初发来了一张图片——一张肝癌的确诊报告。

    「我没几天活头了，曼曼，最后的日子能不能陪我一起过。」

    「你就当送我一程，送我一程。」

    我不敢开口，我怕程鸣初会听见我的哭声。

    哪怕最恨他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这种情况，我是由衷地希望他幸福。

    「我不想那么早参加你的葬礼。」

    对面轻轻笑了起来，「你是在哭对吧，我了解你的。」

    程鸣初的声音听起来风轻云淡，好像生病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望向陆逢所在的包厢。

    「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答应你，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我都帮，好吗？」

    「那我们等会见一面好吗？」

    回到包厢我默默坐回陆逢身边。

    陆逢告诉我，他们刚刚讨论了，吃完饭大家一起去唱歌。我面露难色，陆逢察觉到了不对，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家休息。」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回家。」

    我急忙说摆手，「没事的，你们玩得开心点。对不起啊陆逢，没陪你好好跨完年。」

    我想拒绝程鸣初的，可是想到那份病历单，我就控制不住的心软。对于那样一个认认真真爱过的人，我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狠心。

    我走得匆忙，却没错过陆逢眼底的那抹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