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京城么?”,徐不唯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喃喃自语道。
“怎么样,够繁华吧?这朱雀大街是京城最重要的街道之一,一头是皇宫,另一头就是我们天刑司了!”,苏饮冬凑上前来,语气中不无自豪。
徐不唯点点头,望向路旁林立的商铺,用金漆涂成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叫卖声、马蹄声、丝竹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烤肉的香气。路旁的茶馆里有得道的狐族正在说书,不时化为书中人物形象,惟妙惟肖;街角一杂耍艺人翻腾跳跃之时,竟猛然现出了猕猴真身,引得围观者掌声雷动。
“好一个太平盛世,好一个京城!”,徐不唯由衷地赞叹道
说话间,马车倏地停下,董羡春拍拍徐不唯肩头:
“晚上让饮冬带你出外转转,更有一副景象!下车吧,到了。”
只见那天刑司大门通体漆黑,高逾十丈,横梁上似乎还刻有古老符文,隐隐泛着幽光。门楣上方雕刻着两只黑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黑鹰四爪之间抓着一块青铜牌匾,上书“天刑司”三个大字,笔力雄浑,气势磅礴。门前一对石狮子,左为公,右为母,公狮脚下踩有圆球,母狮脚下则是一只幼狮,一对狮子怒目圆睁,似在审视众生。门前不知被人施了何种法术,雾气缭绕,隐约可见铁索缠绕,仿佛通往幽冥。
徐不唯感到一丝寒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苏饮冬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嘿嘿一笑:
“那些犯人单单看到这大门,尿了裤子的也不在少数,老秋把这大门搞成这样,还是有水平的。哎哟!”
原来是头上又挨了董羡春一巴掌:
“什么老秋!都回司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小心监查堂又给你记一过”
“这老秋是?”,徐不唯一脸狐疑的问道。
“秋水长,天刑司司长!”,董羡春没好气的说道,带头迈进了天刑司大门。
一路上,徐不唯仿佛走进了迷宫一般,不时有身着黑衣之人穿梭其中,见到董、苏二人,无不停下问好,眼神中还透露着对徐不唯的好奇。
在看到挂有缉凶堂三个字的牌匾时,苏饮冬快步超越前面的董羡春,蹦进了大门:
“三哥,三哥,我回来了三哥!”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跟大哥出去都没长进!要是杜大人在,你小子又该挨骂了!”,一男子喝骂到,徐不唯定睛看去,来人身材矮小,眼神坚毅,发色似霜,嘴唇薄而细长,看上去便像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这位是胡离秋,我三弟。徐不唯,现在也算是我天刑司之人了。”,董羡春笑笑,自顾地坐下:
“老杜没在么?”
胡离秋像徐不唯拱拱手,算是见礼,这才回话道:
“杜大人一早便被皇上召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
“也好,趁这功夫,饮冬,你带不唯去堂内转转,你来陪我下一盘!这几天可给我憋坏了。”
“还说呢,大哥你这几天不在,杜大人就盯着我一个人,天天让我陪他下棋,我输了他就骂我赶不上你一半水平,我心说,那你别跟我下啊!”
笑骂间,侍女已经送上棋具,苏饮冬一揽徐不唯肩头:
“走,这两人且得下一会儿呢,带你转转!”
不由徐不唯分说,苏饮冬便带着他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
“天刑司这四堂中,属我们缉凶堂人数最多,占了一半还多,不过在总部之中,也就只有几十人,剩下的都散在各地的分部。至于名声嘛,在外面也最不好,老秋说这天刑司“宁让阎王敲门,不让天刑惦记”的名头有一多半是我们缉凶堂打下来的,不过他也不想想,要是没这名头,天刑司办事哪有这么容易!”
“这一片就是咱们缉凶堂住的地方了,别看只有几十人,地方给的却是宽敞,随你撒着欢的住。到时候你就住我隔壁,说不得以后晚上想喝个酒啥的还方便。”
“你说这片菜地啊?那还能有谁,大哥种的!大哥平时基本不出外走动,就留在堂内帮杜大人处理堂内各项事务,闲下来最大的爱好便是在这侍弄他这片菜地。”
“天刑四堂中,咱们缉凶堂和天刑堂关系最为要好,律法堂都是一群书呆子,和透明人一般。监查堂就是一群疯狗,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来招惹你的。”
“缉凶堂苏饮冬,诽谤同僚,语言恶毒,罚俸三两,劳作半日!”,苏饮冬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二人脑后响起。
徐不唯心内一抖,这下好了,自己刚来,便被人抓到在背后编排同僚,更苦的是自己明明一个字没说,也难免被视为同谋。
苏饮冬听到这声音却是喜笑颜开,回身别朝来人当胸给了一拳:
“罚我钱?吃你爷爷一拳!”。
二人随即扭打了好一阵方才分开,见徐不唯一脸蒙圈的样子,苏饮冬指着来人说道:
“李珺,监查堂的,铁哥们。这是我们缉凶堂的新人,徐不唯。”
二人见礼过后,李珺开口说道:
“缉凶堂可是好久都没收过新人了,不唯兄定有过人之处。”
“我这兄弟可是厉害的紧!你不知道,前几日在安盛县……”
徐不唯顿觉头大,本来说好的苏饮冬带他熟悉下环境,现在变成了苏饮冬和李珺二人在前勾肩搭背的走着,他如同书童一般跟于身后,更关键的是,听苏饮冬在李珺面前大吹特吹甚至添油加醋的讲述自己破案的经历,不免脸红。
终于,在徐不唯千盼万盼之中,苏饮冬终于结束了他的发言,李珺看向徐不唯的眼光中已是充满了崇拜和几分期待:
“还望以后能多和徐兄走动,教小弟几招!”
徐不唯连连拱手:
“你我年纪相仿,不必称兄,和饮冬一样,叫我不唯就好。”
三人正自攀谈,突然一个侍女急匆匆的前来寻苏、徐二人。
“杜大人回来了,正在前厅,命你二人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