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秦珣秦珩 本章:第115章

    笛声戛然而止。

    秦渭含笑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是谁,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说想娶我?”宋玉娴道,“而且,我还是个寡妇。你说话做事之前,到底有考虑周到?”

    秦渭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宋宋说的是,我以后做事,会周到考虑的。倘若哪里不当,你可以提醒我啊。”

    宋玉娴横了他一眼。

    秦渭笑笑:“是了,我姓秦,行五。单名一个渭字。”

    ……

    秦渭既有心求娶,自然拿出了诚意。他一面向宋玉娴表明爱慕之意,一面与林家周旋。宋玉娴点头后,他立即上书朝廷。

    皇帝并未在他的婚事上为难他,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弘启十七年,睿王秦渭娶宋氏为妻。

    婚后的生活虽与他想象中略有不同,但是自王妃陈氏过世后,他的睿王府终于又有了人气。新王妃宋氏出身普通,对王府的规矩不大习惯。

    两人偶尔也会吵吵嚷嚷几句,但是夫妻感情还不错。

    睿王在封地,无诏不能进京。所以后来皇帝驾崩,新皇登基,他都没能回去。

    婚后第二年,他们的长子出世。

    生这个孩子时,他们的年纪都不算小了,秦渭三十一岁,其妻宋氏二十七岁。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

    宋玉娴抱着孩子,轻声道:“你给取个名字吧?”

    秦渭心里有不少名字做选择,但最终,他却道:“等我上书向朝廷报喜。”他顿了一顿,又道:“请母后赐名吧。”

    他两次大婚,母后都未出现。如今他长子出世,他很想母后可以分享他的喜悦。

    他想,这是母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孙子。

    睿王秦渭上书请太皇太后赐名。

    太皇太后并未推辞,给这个孩子命名为“琛”。

    琛者,珍宝也。秦渭虽知道母后取名是按照辈分排行取的,可他内心深处还是愿意认为这是因为母后把这个孩子当做了她的珍宝。

    他想,也许母后不待见他,但是对孙子还是很待见的。

    可惜,琛儿不能在祖母跟前承欢膝下。

    这是新帝登基的第二年,八月二十八,太皇太后寿辰。新帝下旨,准许睿王秦渭进京为太皇太后贺寿。

    接到圣旨后,秦渭在院子里站了半夜,才在王妃的催促下才回房。

    他的皇兄驾崩,坐在皇位上那个人,由他的皇兄换成了他的侄子,这对他的影响似乎还没有他能进京大。

    时隔六年,他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太皇太后寇氏对他和蔼了许多。

    秦渭心头一暖,冲口道:“母后,孩儿以后日日在你跟前尽孝好不好?”

    他有妻有子,生活和美,可他心里仍有一大遗憾。这遗憾来自于他的母亲。

    他想,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而他的母后却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今晚又迟了。

    想来想去,皇叔的番外决定写成前世吧,也算是一些慰藉。

    我算算,还差几个。

    再强调一次,只看自己感兴趣的就好。

    第142章

    番外:高光宗

    高光宗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见到她时,

    是在弘启十七年的八月。

    那日天下着雨,

    他接了父亲回家,在院子里看见了站在杨姨身边的她。

    他想,

    他大概是有些厌恶她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许久之后,

    他依然能清晰地回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

    他无法否认她的确生的极好,

    肌光胜雪,眉目如画,

    端丽明艳。他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穿着的是杨姨的衣衫,当时心里就有了三分不喜。——尽管这不大合身的衣裳也不损她的容貌,反而让明丽娇艳的她多了一些楚楚可怜。

    一向热情的父亲对她也很热情。她轻声唤他父亲:“姑父……”

    高光宗见她粉面含笑,

    心头一跳,冲口说了一句:“唉,秋天来了,秋风也该起来喽。”

    她还没说话,

    他的脑袋就被父亲打了一下。他嗷了一声,转身回房。行了数步后,忍不住再回头看,正好看见她几近完美的侧脸。

    他的父亲笑呵呵地正同她说着什么。她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见丝毫窘状,仿佛他先时讥讽她上门打秋风那句话,她根本不曾听见一般,

    更遑论面带羞惭之色了。

    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不轻不重哼了一声,高光宗回了书房。

    原本打算回书房看书的他,对着面前的书,却好半天静不下心来。

    他母亲早逝,父亲今年续娶了从宫里出来的大龄宫女杨氏。对于杨氏这个占据了她母亲位置的女人,他没多少好感,对于杨氏所带来的远房侄女,他就更谈不上亲近了。

    ——杨氏倒也罢了,毕竟是他继母,看在父亲面子上,他愿意给她尊重,拿她做长辈。只是她所谓的侄女小杨氏又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还真要在高家长住?

    一想到这里,高光宗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待行至门口,他就返回去坐下,翻开书,大声读了几句。

    小杨氏果真在高家住下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高光宗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只要一见到她,就觉得身上刺得慌。

    她生的美又怎样?还不是父母双亡,从乡下跑到这里来?丝毫不懂礼数,又惯会在长辈面前装乖。高光宗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很恭敬地唤他父亲“姑父”,唤杨姨姑姑。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硬邦邦的“高公子”?

    于是,他忍不住对她道:“喂,我生于弘启元年六月二十九。”

    “六月二十九?”小杨氏愣了愣,眼中竟闪过一丝怀念。

    高光宗莫名觉得不快,他没好气道:“所以,你该叫我一声哥哥,知道吗?”

    生的好看又怎样?半点规矩也不懂。

    不过,他这般指点了她,她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听话地尊称他为兄长。她说话声音娇美,一想到她能软软地唤他“哥哥”,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

    他板着脸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却见她神色微微一变,轻轻摇头。他心说,不好,难道她竟年长于他?她若年长于他,那他岂不是要唤她一声姐姐?

    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他听她一字一字说:“我有哥哥。”

    他听得发愣:“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

    他看见少女轻笑,仿若初绽的花朵,听她轻声说着:“我自己有哥哥,所以我不叫你哥哥。”

    高光宗心头有丝微妙的恼意,可是他对她口中的“哥哥”,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她年纪小于他,却终究是没唤他“哥哥”,而是叫他高大哥。

    对这个称呼,高光宗并不满意,但他明白,他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兄长,她这么唤他,并没有错,但到底是有些不甘。

    他抢白了她几句,又提出要她帮他誊写话本。——他自幼喜好读书,中了秀才后经营书肆,看别人写话本能赚钱,他便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其实他自己并非不能誊写,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拉上了她。他对自己说,高家不养吃白饭的,得给她找些活儿干。

    小杨氏倒也听话,果真替他誊写。她字迹工整,誊写也认真。只是这人在誊写的过程中,修改了他的一些小错误。这让他尴尬、不自在之余,又有些钦服。

    她比他想的,要厉害一些嘛。

    小杨氏帮他誊写,他没了抢白她的理由,但是在相处过程中,他时常忍不住会同她争执两句。他也意识到这样不对。他毕竟是男子汉,整天为难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高家又不缺一个人的口粮。

    于是,在后来,他就有意识地克制了。只不过那次在他说起关于对皇帝驾崩京中大变的猜测时,她态度古怪,直言他说的有误,两人又不欢而散。

    高光宗自己后来想了想,他和小杨氏相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多月,其实也没什么好回忆的。可是那期间的一些小事,他竟然又记得十分清楚。

    后来小杨氏也写了话本子,两人一起去书局找莫七爷刊印。再后来,遇上朝廷查禁.书的人。再后来,他们会指话本子里有讽喻朝廷的内容……

    他当时是真心想维护他的。——尽管他俩平时并不和睦,可他仍不想她被带走关入天牢。

    但是当那个神情冷峻的男人出现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高光宗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尽管他不明白这不对劲儿来自于哪里。从那人出现时,站在他身边的小杨氏就隐约显出了不安。

    当被白大人的人带走时,高光宗心里尚存有一些侥幸。他们带走了他,能放过她也行。

    ——她再不讨人喜欢,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天牢那种地方,男人进去都要脱一层皮,何况她是个女子?

    他想着,那些人只消把他们写的话本子看上一遍,就会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在天牢里待的数日,高光宗并未吃多少苦。他单独一间牢室,倒也干净。期间有人审问过他,问他同小杨氏究竟是何关系等等。

    高光宗唯恐有诈,一口咬定她是自己表妹。两个话本子都是他写的,她只是为他誊写而已。她识字有限,也看不出什么不妥……

    他想,他这般维护她,等她知道了,定然心中感激。算了,不求她感激了,只希望她日后见了他,多笑一笑,两人和和气气就行了。

    ——这念头一转,高光宗又有几分不自在。他心说,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懂礼,她自那日后每次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唤他一声“高大哥”。他让她整理书籍文稿,誊写话本子,她也从没拒绝过……

    在天牢中的那些日子,高光宗除了应付审问,其余时候皆是在胡思乱想。一时想到自己进天牢,父亲不知该担心成什么样;一时想到小杨氏只怕要万分自责;一时又担心书肆生意;一时又忧心他真被冤死,可该怎么收场……

    半夜在天牢里睡不着,他暗暗爬起来祈祷:“老天一定要助我此次度过难关。嗯,保佑我爹爹身体康健……”他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也保佑杨姨吧。”

    毕竟杨姨现下是父亲的妻子,只父亲一个人身体康健也不好。

    这么一想,似乎只把小杨氏给漏下了。

    高光宗定一定神,又加了一句:“也保佑她身体康健,平安喜乐。”

    ……

    在天牢里待了数日后,高光宗得以出狱。重见天日的他,站在阳光下,竟有些鼻子发酸。

    看来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他果真度过了此次难关,无罪释放了。

    可惜的是,无论是《青娘传》,还是《潜龙腾渊录》的文稿都被扣下了,他是空手回的高家。

    父亲高屠户在门口燃放鞭炮,又在院子里放了火盆,要帮他去处晦气。继母杨氏也在一旁含笑看着他,眼睛却隐隐发红。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父亲轻拍他的肩膀,声音有点哽咽。

    高光宗自己也心里酸涩,点头:“孩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高屠户重复着简单的话语,眼圈儿也红了。

    杨氏擦拭了一下眼睛:“瞧你这几日都瘦了。我和你爹新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你且歇一歇,就去吃饭……”

    高光宗将视线转到了她身上,轻声道:“多谢杨姨。”他目光微转,心中疑惑,为何独不见小杨氏的身影?

    他本有心询问,可转念一想,这时候问起,倒像是他很关心她一般。是以他暂时压下此事,同高屠户与杨氏一起去了堂屋。

    到了吃饭时,仍不见小杨氏,他佯做无意,问道:“她呢?”

    “谁?”高屠户微愣,“什么她?”

    高光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却扫了一眼杨氏。

    高屠户还在发怔,可杨掬月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神色微微一变,说道:“你走之后,她与她兄长重逢了,就去了她兄长那里,你不用担心她。”

    去了兄长那里?

    高光宗疑心自己听错了,但是杨氏说的明明白白,不像是假的。他忽的回想起她那时有点固执地说着“我有哥哥,所以我不能叫你哥哥”。他轻轻“哦”了一声,以示知晓。过了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杨氏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轻嗤一声,说道:“谁担心她了?”

    竟不再提起此事。

    他在心里暗骂小杨氏是个没良心的丫头。他主动揽下话本子可能涉及朝廷禁忌的事情,可她倒好,跟她兄长一团聚,一声不吭,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真是没良心!

    高光宗在心里骂了几句后,就努力不再想这件事了。反正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她再没良心,那也是她的事,跟他不相干。

    尽管他如此这般安慰自己,可心里仍是有些愤懑不甘。

    初时高光宗还想着小杨氏能带着她兄长一起回来拜访。——至少高家收留过她数月。

    可是直到过年她都没再出现。高光宗先前的心思就有点淡了。一想到她,就觉得窝火。他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不对,这只能证明他看人准。

    高光宗对自己说,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她是个不懂礼数的乡下丫头么?

    再见到小杨氏,已经是次年了。

    高光宗那时已经没想到能见到她,更没想到见到她时,她已嫁做人.妻。她的丈夫,赫然是那日在惠通书局那个神色冷峻的男子。

    她竟然成亲了?他都还没娶妻,她竟然就成亲了?而且嫁给谁不好,偏生还嫁给那个男人?他们是因为他认识的吧?……

    高光宗一时之间心念如潮,胸口发赌,半点情绪也无。

    看他们郎才女貌,一双璧人,他竟然遗憾自己没能听杨姨的话,早些娶妻。——若是他已经娶妻了,见到他们夫妇,他心里就不会这么不自在了。

    一定是这样。

    她比他年纪小,怎么能早于他成亲?

    也是在这一日上,高光宗才知道她不姓杨,而是姓孟。这件事教他心头烦躁。——相识这么久,他竟然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说这原也不能怪他,她称呼杨氏为姑姑,他自然而然地就以为她也姓杨。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毕竟他也不曾当面唤她小杨氏,她也不曾反驳过。

    ……

    高光宗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有待客的心思。

    直到他们夫妇离去,他才有些懊悔。

    晚上躺在床上,高光宗将思绪理了几理,忽的心念微动,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想法惊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次日清早,他去向杨氏求证。

    杨氏并未直接回答他,可是她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高光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样!

    后来杨氏曾找他说话。她轻声道:“其实他们是谁,都不要紧。你以后只要不像以前那样欺负她就是了。”她笑一笑,补充道:“不过,你以后想欺负她也不成了。以前的事情,你放心,她不会计较的……”

    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继母,高光宗不大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什么是欺负她?他何尝欺负过她?他以前也不过是说过她几句,跟她吵过几次,对她态度冷淡一些?他何曾真的欺负她?他若真的欺负她,也就不会在惠通书局时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但是此刻杨姨有孕,他也不好反驳她。动了动唇,他终是没有说话。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她也觉得我是在欺负她么?可是他那时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常常忍不住就对她阴阳怪气的。

    杨掬月不知他的想法,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是关于你的婚事。这是原不该我说,只是我嫁了你爹爹,你又叫我一声杨姨,我不免就要费些心思。上次跟你说的姑娘,你还是不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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