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都不会到能出国留学，这还叫笨啊？”陆昔喝了一口酒，歪着头看她，“萤萤，不要妄自菲薄。”

    “我对想做的事儿都很努力，笨鸟先飞嘛，”辛萤语气一停，“陆昔，你是为什么出国读书的？”

    陆昔眼皮一垂，像是什么不好的记忆被唤醒，声音轻了一些：“和家里人吵架，躲着他们。正好也想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她：“你呢？”

    辛萤吃了一口米饭，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声道：“我没读过大学，想出来看看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我和我男友分手以后，就出来了反正现在挺快乐的，虽然作业有点多。”

    前男友这种话题永远是聊八卦时的中心，陆昔挑了挑眉：“前男友？”

    对外说也只能说是前男友了，总不能说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辛萤语气含糊，撑着自己的脑袋将碗放下来：“嗯，我们感情不和就分手了。我来新西兰以后他还追过来过，我们又纠缠了一个月，反正现在清净了。”

    “感情不和是你们对彼此没感情了吗？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陆昔给她倒了一杯酒，“我只是八卦啦。”

    “也不算没感情，我说不清楚，”辛萤咬了咬唇，又想起什么似的仰头一口将酒喝下，“他特别坏，老是欺负我，冷落我，还嫌我没文化。反正，反正现在也不在一起了，让他滚吧。”

    “对，让这些死男人都滚吧。”

    陆昔和她碰了碰酒杯，从刚才开始她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现在又将倒好的酒灌了下去：“无耻，流氓，装货！”

    辛萤喝了两杯酒就开始上头，闻言双手托起自己的脸：“陆昔，你的前男友也很过分啊？”

    过分？陆昔冷笑一声，拿着酒杯站起来。

    “萤萤，我的前男友绝对比你的更奇葩。世界上所有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来这种大装货，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可能是年龄小眼又瞎了，我在大街上牵一头驴谈恋爱都比那个死装货好，”陆昔恨恨地咬住嘴唇，“治好眼瞎的毛病以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辛萤脑袋晕乎乎的，还是双手比了一个叉：“不可能，你前男友有出差回来什么都不问就先扯着你做爱吗？还无视你做好的、捧到他眼前的蛋糕，还总是不回你的消息，说一句想他他就开始摆冷脸，让我不要那么黏他，但我每次说不要做了还是做”

    陆昔猛地转过头，坐到地毯上捧起辛萤微红的脸颊。

    “老天爷，宝贝，这种贱人你为什么能忍下去？”陆昔说到这里，又笑两声，“不过我前男友也差不多，永远摆一张死脸不知道给谁看，好像我欠他钱似的。之前还一边拒绝我一边又不准我和别的男人交往，要不是之前我妈嫁到他们家，我需要站稳脚跟，我才懒得勾引他！混蛋！神经病，疯子！败类！”

    辛萤整个人都在发飘，已经难以发觉刚刚这段话中的信息量，她歪倒在陆昔肩头：“陆昔，你也好可怜哦。”

    “没事，都过去了，”陆昔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我现在已经远离那个神经病了。萤萤，你也已经远离那个冷暴力你的贱人了。我告诉你，对这种男人就是要骂出来才解气。”

    陆昔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陆驰霖，你个天打雷劈的王八蛋，你去死吧害得我身无分文躲到国外。你的私人飞机最好栽到太平洋里，飞行员没事只有你被冰块砸成残废！”

    辛萤的头枕到抱枕上，声音轻飘飘的：“陆昔，太平洋上好像没有冰。”

    “反正他最好死了，”陆昔的身体栽下来，抱着辛萤的手臂滚到地毯上，“我就放心了。”

    车内陷入一片难以形容的死寂，梁遇琮调整了手机监控画面的音量，两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车中每个人耳中。他身侧的人还算镇定，但在看到监控画面时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让她们这样喝？你不准备管一下吗？”

    梁遇琮掀起眼皮，作为刚刚话题中的王八蛋之一，他的神情要平静很多。

    “冰箱里的酒我换过了，度数不高，”梁遇琮声音淡淡的，静了一秒又侧过头看向他，“陆总，冒昧地问一句，你妹妹应该不会攀岩对吗？她如果带着萤萤从楼上的窗口翻出来”

    陆驰霖头痛欲裂，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微冷：“她会，只要腰上绑一根绳子她就敢从十楼速降。”

    ?

    第

    98

    章

    可恶的男人（加更）

    陆昔坐起来，揽着辛萤的肩和她碰杯。

    不得不说骂人带来的快感无限，就是辛萤这里的酒度数太低，好像怎么也喝不到一切烦恼都忘记的烂醉状态。她自己的气撒完了，拍了拍辛萤的脸蛋：“萤萤，你前男友对你不好，你为什么出国前才和他分开？”

    辛萤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她转过头，两眼泪汪汪：“因为我得花他的钱。”

    陆昔叹了一口气，抱着酒瓶喝了一口：“唉”

    “其实他也不算对我不好，人还是挺大方的。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不怎么理我。我以前没仔细考虑过这些问题，后来就想出国读书，反正和他分开利大于弊，”辛萤抿唇，“他不会和我组成家庭的，给不了我想要的那种未来。”

    陆昔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你们再没有未来，也不会比我和那个王八蛋更没有未来。”

    “啊？”

    陆昔低头笑了一声，终于感觉到酒精在体内发挥作用。她将空酒瓶在地上旋转了一圈，回头看向她的脸：“我前男友是我哥，户籍上的那种。”

    辛萤怔了怔，这种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深吸一口气躺到了地毯上，枕着抱枕望向天花板，觉得全身都在发飘，像是躺在了云朵上。陆昔也躺下来，闭上了眼睛：“不过就算现在我妈和他爸离婚了，我也不会和他好的。他我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就想雇凶把他吊到海里喂鲨鱼。对了，萤萤，你前男友要是还纠缠你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本地的杀手，你要不要打听下？”

    车里的人侧过头，沉默地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梁遇琮轻声叹了口气：“陆总，陆昔这些复仇方法要是全都教给萤萤，我的处境就不好过了。”

    陆驰霖凝视着屏幕上的人影，声音依旧有些沙哑：“梁总，旷园山那块地我可以再让价百分之十。”

    梁遇琮欣然点头：“陆总做事爽快。”

    手机中传来一声酒瓶砸桌子的声音。

    辛萤抬起头，扒拉着陆昔的手坐起来：“真的？”

    “真的，童叟无欺，弄不死可以不结尾款，”陆昔看着她，“要不要试试？”

    陆驰霖单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叹了一口气。

    “”

    梁遇琮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手腕，沉默着将监控的声音调小。再让陆昔和辛萤聊两个小时，以后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他侧头对上陆驰霖的目光，语气微微一停：“陆总，如果你想把陆昔顺利带回国，最好采取强硬的措施。这几瓶酒里有助眠的成分，对人体无害，但不保证效果。保险起见，你最好等到她完全醉过去再上楼带她离开。”

    陆驰霖点点头，目光沉沉。时隔大半年再见到陆昔，他刚落地就想上楼抓人，不过被梁遇琮拦了下来。两人还没上楼，只是坐在车里就被各自的女人骂得狗血淋头他转过头看向梁遇琮：“我可以再让百分之十五，梁总，务必帮助我将陆昔带走。”

    监控中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梁遇琮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用目光示意齐嘉做好准备。陆驰霖抬头望去，在齐嘉的授意下，前一辆车的安保已经下车绕到了公寓的另一个门。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回头正对上梁遇琮淡然的目光。

    “经验之谈，”梁遇琮关掉监控，“可以上楼了。”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到门外，用门禁卡和复制的钥匙将门打开。屋内静悄悄的，已经没了喝酒和怒骂的声音。陆驰霖呼吸有些急促，他跟着梁遇琮进入门内，只见地毯上的两个人一人躺在地毯的一边，醉得不省人事。

    陆驰霖快步上前，在陆昔面前停下脚步。

    半年没见，她瘦了这么多。

    他俯身将地毯上的人抱起来，而那头的梁遇琮已经将辛萤抱到了卧室的床边。梁遇琮拉开毯子盖到辛萤身上，回头看向陆驰霖：“陆总，楼下的车会先带你们去机场，齐嘉会带你们坐我的飞机离开。”

    他唇角一动：“一路顺利。”

    陆驰霖点了点头，抱紧怀中的人飞快走向门外。

    梁遇琮看向床上的人，抬手掐了掐她通红的脸蛋。原先觉得辛萤大胆，现在和陆昔一比好像也不算什么。起码之前辛萤还没想到要雇凶做掉他这种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气笑，掐着她的脸蛋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亲。床头的梅子干又被吃了一半，他将零食的袋子拿起来，低头对上她迷糊着睁开的眼睛。

    辛萤醉意朦胧地抬眼，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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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点解酒汤吗？萤萤。”

    梁遇琮慢条斯理地将梅子干放回去，与她对视：“头疼不疼？”

    辛萤还以为在梦中，她慢慢地反映了两秒，猛然坐起了身，因为力道过猛整个人差点栽到床下。梁遇琮伸手扶住她的身体，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萤萤，身体难受吗？”

    耳边的声音和身体的触感无比清晰。辛萤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沉静的目光。

    “你，你”

    “很久没见我，是不是想我了？”梁遇琮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声音微微一沉，“宝贝，现在才想雇凶杀人有点晚了。”

    ?

    第

    99

    章

    缓兵之计

    辛萤双手挡在自己身前，下意识要拿起一旁的枕头揍人。眼前的人稳坐不动，她不禁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喝多了酒在做梦。时隔多日没见到梁遇琮，他的神情依旧悠然自若，好像此刻坐着的地方是他的家，而非她的公寓。

    “你怎么进来的？”

    辛萤快速和他拉开距离，被他掌心摸过去的脸颊像起了一层火，烧得她浑身难受。她抱着枕头往床的另一边躲，这才想起来还没看到陆昔。

    “你说会让我自由的，”辛萤靠近窗边，声音一停，“你怎么又说话不算话？”

    梁遇琮将被她踢到地上的抱枕捡起，侧头看向辛萤的脸。辛萤的吊带睡裙垂着一个蝴蝶结，像小狗脑袋耷拉下来。她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什么神情都显得可爱，他甚至能数出她最近一周穿了哪一件没穿哪一件。他挑眉看向她，语气淡然：“萤萤，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你你随便进我家也不行！”辛萤绕过床走到他身前，咬紧牙关，“你这是非法入室，我可以打电话叫人来抓你。还有，在我房间里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她”

    “女孩？别的女孩去哪里和我无关，我只关心你去哪里。”

    梁遇琮看向一地的空酒瓶，双腿交叠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辛萤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刚要出门看看陆昔是不是回去了，就被身侧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臂。梁遇琮手掌向下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轻松地抱到了怀里。辛萤立刻挺直腰背，她对梁遇琮这招早已形成条件反射，转过脑袋直接顶在了他的肩头，双手并用地推他的肩膀向外。

    “你放开我。”

    梁遇琮置若罔闻，但手臂仍然松了松。太久没和辛萤近距离接触，他呼吸慢了一秒，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抱坐在自己腿上。蓦然相撞的呼吸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辛萤连忙抬起手，手掌一下秒就被握住。梁遇琮的腕表抵着她的手腕向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食指的细小伤口：“做蛋糕的时候伤到了吗？”

    他语气慢而低，和以前相比实在像换了一个人。辛萤怔了一秒，歪着自己的手指向外抽，指尖却擦过他的指腹，她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不用你管，你赶紧出去。”

    “萤萤，不留下我喝杯茶吗？”

    梁遇琮抬头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动。他一只手放平，勾着她向回缩的手摩挲，指腹逐渐滑到她的掌心，像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一下她的手掌：“萤萤，见不到你的这段时间，我很思念你。”

    辛萤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梁遇琮不是说这种话的人，他以前顶多也就是在床上被她问起到底想不想她时回应一句想，语气还不算太好。眼前的一切可能都是梁遇琮想要骗她回去的诡计，辛萤深吸一口气，摇头摇得坚定：“见不到你的这段时间，我可开心了。”

    “”

    梁遇琮沉默一秒，不怒反笑：“我看到你和陈越了，你的样子确实很开心。”

    辛萤的屁股被他按着坐在腿上，从大腿向上的位置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与热度。他的手臂刚好松松地挡着她，让她恰好处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又不至于坐得太近。辛萤的心莫名其妙地慌了几秒，她向前坐，身后的人立刻压上来，两只手穿过她的手臂下方，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腰身。

    “一点也不想吗？”

    诡计，肯定是梁遇琮的诡计。

    要是以前，他早就开始霸王硬上弓了。她侧过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梁遇琮微微低眼，像是对辛萤会有这番反应早有预料。他掰着她的手正过来，语气清淡：“萤萤，你不想我可以，要想一想。你现在不能每天回去喂它，它有点抑郁。”

    见她神情松动，他继续道：“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要影响到其他家庭成员。马是一种很通人性的动物，你每隔几天才回去看它，它会以为你舍弃了它。萤萤，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辛萤皱起眉头，差点被他三两句话绕进去，她一把捂住他要靠近的唇瓣，定定地看着他：“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你你是不是来过好几次了？”

    她忽然想到那个被收到垃圾桶里的酒瓶，身后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梁遇琮抬头，唇瓣贴着她的掌心落下一吻：“证据？”

    辛萤身体一抖，像被一股奇特的电流打到，猛地收回手：“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去雇凶杀人了。”

    梁遇琮微笑着看她用被子蹭自己的掌心。辛萤的吊带睡衣从肩上落下去，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下方的手臂上。她一只手提起吊带，浑然不知从他的方向可以将自己身前所有事物看得清清楚。辛萤给陆昔的微信发去一条消息，隐约察觉到身后正注视着她的目光。

    公寓楼下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梁遇琮蓦然拉动她的身体靠近。辛萤向后撑住手臂，两人的姿势再度变得亲密无间。他侧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克制着捧起她的脸亲吻的动作，手指擦着她的手臂滑过：“萤萤，我明天晚上还会来。不想让我来就换一个结实点的门锁，嗯？”

    ?

    第

    100

    章

    邀请

    “怎么样，能换吗？”

    陈越弯腰收起螺丝刀，拧着门把手动了动。公寓的门锁都是统一的设计，升级系统后用门卡和钥匙配合才能打开。他叹了口气，将螺丝刀还给辛萤：“萤萤，我也没自己换过锁，担心给你弄坏了，你联系过房东了吗？”

    “房东说他和修锁工都在度假，没空管我，”辛萤深吸一口气，“算了，先这样吧，反正不影响使用。”

    陈越有些奇怪，这个锁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辛萤就要突然换掉它。想到上次她过生日时发生的事情，他不禁皱起眉头：“萤萤，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如果要是安全方面的问题，你暂时不要住在这里比较好。”

    “啊，没事，”辛萤摆了摆手，“就是看到一些人搬新公寓就会换锁，毕竟上一任租户可能自己留了钥匙嘛。”

    “这个智能门锁应该能修改密码，搬来第一天房东就让你改过了，只用钥匙打不开的，”陈越笑了一声，“放心。”

    “好嘞，麻烦你啦，”辛萤把自己做的饼干塞给他，“刚烤出来的，尝尝。”

    楼下的车里，后座上的人正在等视频会议接通。陈越已经进去了二十分钟零三十秒，到现在还没下楼。梁遇琮冷笑一声，侧头看向车窗外的日影。齐嘉还在敲备忘录，工厂的负责人等了好久才等到和梁遇琮连线开会的时间，毕竟梁遇琮最近的行程太满。虽然齐嘉解释过并不是因为看不起对方是小工厂才不安排会议，但负责人像是被原先破产的压力搞得精神恍惚，说什么也一定要等。

    梁遇琮低头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展示的文件和现在的生产线概况，眉头微微皱起。线上会议接通，没等那边的人殷勤地问好，他的声音在车内冷冷地响起来：“黄总，理论上来说你做出这么糟糕的产品包装设计和堵成下水道的营销路径，还能让公司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那边的人悻悻地笑了一声，又沉重地叹一口气。

    “第一，设计师会重新设计这两款主推果干零食的包装。改变包装和克重是除了产品口味以外最直接的影响消费者对产品第一印象的方法。根据之前的销售数据统计，它最大的消费者群体应该是各个年龄阶段的女性，你在包装上印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你觉得能吸引到谁？”

    梁遇琮的手指滑过图片，声音一顿：“包装上这种恶俗的广告语已经过时快二十年了，黄总。”

    “新成立的产品营销部门会给出一套新的设计与营销方案，这两天就会到岗，剩下的事他们会和你沟通清楚。”

    会议挂断，梁遇琮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习惯追求事情的完美度和高效率，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绝不多说一句废话。最近收购的几家濒临破产的小零食企业中只有这位黄总最爱发表没有任何用处的感想和讨论，浪费了他许多时间。

    “梁总，国内那边有消息说梁晋泽的人正在打听您最近收的几家企业，可能是怀疑您有其他目的，您看我们要不要做出点回应？”齐嘉低头道，“还是您决定冷处理？”

    “让他查吧。”

    梁遇琮蓦然睁开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梁晋泽去年收购某茶叶产地的几家小型企业时用的手段都简单粗暴但有效，这些企业由于自身的经营问题本来就接近垮台的边缘，他通过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茶叶质量问题入手使这几家原本就陷入严重债务危机的企业彻底破产。对他来说，几家小破企业并不值钱，他想要的是茶园的所有权包括土地经营权和茶树林经营权。

    “齐嘉，你觉得梁晋泽收那些茶园准备做什么？”

    梁遇琮捏着自己的手腕，目光向上看向打开的窗子。辛萤挂在窗口的风铃正在摇晃，挂着的一串羽毛在风中打了个圈儿。

    “据我们的调查，他所持有的这些茶园以外的其他几家茶园都在给某个知名的奶茶品牌做茶叶供应，可能他看到了茶园的潜力，”齐嘉低声道，“最近两年那家知名奶茶品牌的市场占有率很高，消费者群体固定。或许梁晋泽是看到了茶园有向这个方向发展的可能。”

    梁遇琮唇角一动，低头给辛萤发去骚扰问候信息。

    “他想要的是那块地。”

    齐嘉有些吃惊，他抬头看向后视镜中梁遇琮的脸：“您的意思是”

    “茶园是农用地，想转成建设用地的审批程序非常严格。不过他现在的门路和关系足够让他做成这件事，他选的那几家茶园位置很特殊，大概是想建一栋特别的建筑，”梁遇琮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急着把我除掉，又急着买地，你觉得他想做什么呢？”

    齐嘉立刻低下头：“梁总，我马上派人去查。”

    梁遇琮没接他的话，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从公寓楼中走出来的陈越身上。他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确认他走远以后才打开车门下车。辛萤送陈越出来，正好下楼扔垃圾。她目送陈越离开，将垃圾丢掉以后就向回走去，在电梯门口按下按钮。她一面等着电梯下行，一面看向手机的短信。

    梁遇琮今天发来的照片上正在吃饲料，身上的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其他的信息她倒可以无视，这样的信息还真让她有想回复的冲动。辛萤的手指犹豫地按在对话框上，电梯门在此刻自动打开。她抬头望去，只见光亮的电梯门上映出了她身后高大的人影。

    如同鬼魅一般，他正目光沉沉地看她。

    辛萤被吓得差点尖叫一声，嘴巴立刻被身后的人轻轻捂住。

    梁遇琮在她眼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弯腰捂着她的嘴巴向下点了点。

    “现在在我手上，辛小姐，”他侧头，模仿着辛萤看的那本中男人的语气开口，“如果你不想它有事，最好同意我发出的与你共进晚餐的要求。”

    ?

    第

    101

    章

    机会（一更）

    辛萤抱起手臂与眼前的男人对峙。

    梁遇琮的伤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否则也不会专门跑过来威胁她。辛萤不知为什么，觉得这种威胁有点好笑。她眼睛转一圈，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仰头看向他：“好啊，吃饭可以，但必须我亲自下厨。”

    梁遇琮的眉头皱起来，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复苏辛萤的厨艺确实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他口中的话下意识停顿一秒，辛萤立刻抱着手臂轻哼一声：“不吃算了，我还懒得做呢。”

    “”

    梁遇琮抓住她的手腕：“吃。”

    辛萤将人带上了楼。

    梁遇琮上一次来只能在夜里趁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现在被她带上楼，心情一时有些微妙。对于他来说，辛萤每一次点头和让步起码都证明了他们还有拥有未来的可能性。抓住和放大一切可能本来就是他的长处，哪怕用的手段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