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椿动作一顿,差点闪到腰,她迅速坐回副驾驶,“有点口渴……”
所以想翻袋子里的饮料。
司向淮闻言,眉头皱起来,更疑惑了。
他拧开中控台上一瓶未拆封的纯净水递给乌椿,又调侃:“这么大一瓶水,你没看见?”
乌椿接过水瓶,抿了一口,没接话。
车子后来驶进地下停车场,司向淮刚把车子停稳,乌椿就先下车了。
她跑到后排拎出购物袋,欲盖弥彰地用零食包装将刚才翻出一些边角的避孕套包装盒给盖住。
后悔的心情在司向淮打开对面后排车门时到达顶峰。
喝酒果然是误事,脑子也容易变得不好使,她刚才在超市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两人各自打开左右车门,在有些昏暗的车厢光线里对视上。
“喝酒倒是喝出了一身使不完的劲,你拎得动吗?”司向淮扶着车门,开玩笑似的问道。
“刚刚我就是自己拎上车的。”乌椿温吞地接话,而后提起购物袋关上了车门。
司向淮跟在她身后上电梯时她莫名心虚,购物袋原本还拎在司向淮站的一侧,后来又换了一只手提。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让司向淮从上了电梯按下楼层以后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脸上。
第
97章
蜂蜜
回到家里,司向淮给她递拖鞋的时候问一句:“头还晕吗?”
乌椿看着他,点点头:“有点。”
“给你泡杯蜂蜜水?”司向淮伸手要提她撂在地上的购物袋。
袋子里还装着他刚才挑的蜂蜜。
“不晕,我感觉不晕了。”乌椿马上改口。
小猫听见两人回来,兴冲冲地赶过来,仰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尾巴慢悠悠地晃。
司向淮靠在玄关柜旁,这会儿终于不再装作视而不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乌椿,朝地上的购物袋扬了扬下巴,语气戏谑:“这里面装的是蜂蜜,不是马蜂窝吧?”
是在调侃她一路上紧张兮兮的表现。
乌椿换好拖鞋,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会儿,马上又勾起唇角。
巧妙地站定在购物袋前挡住男生的视线,她慢吞吞地开口:“我现在不想喝蜂蜜水……”
也不知信没信,司向淮微微点头,又问:“那牛奶呢?牛奶好像也能解酒。
乌椿心跳得很快,意识虽然清醒,可是酒精带来的生理反应还是久久不退。
脸上比平时烫,心跳比平时要感受明显。
她刚准备开口回绝司向淮,说自己不想喝牛奶。
猫却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她腿后,一双爪子探进袋子里,立刻就将塑料材质的购物袋拉出一道口子。
里头堆着的东西哗啦啦地摊了一地。
乌椿大脑宕机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向淮已经蹲在了她腿边,目的性十足地从一堆东西里捞出两个方形包装盒。
“你和方见晴喝酒玩了什么大冒险的游戏吗?”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包装盒上的字样,对乌椿笑道。
也不知是给她台阶,还是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
乌椿瞥见他耳根泛起红。
她顺着司向淮的话就点头,一点儿都不犹豫。
“给男朋友买超小号的大冒险?”他声音低下来,将那两盒避孕套随手放在玄关柜上。
“什么……意思?”乌椿脑袋没转过弯。
她的求知欲战胜了羞怯心理,拿着那两盒避孕套开始观摩起来。
其实在超市里打量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包装盒上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尺寸信息,也不太懂,还以为这玩意儿有通用款。
司向淮叹出一口气来,有点无奈,指尖点点包装上的产品信息。
“45mm,超小号。”他声音低低的,凑在乌椿耳边科普。
乌椿耳根瞬间烧起来,喉咙有些发痒。
“我什么时候让小椿老师产生这种误解了?”司向淮抬手刮了一下她发红的耳垂。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小猫还在不知疲倦地撕扯着地上的那只购物袋。
乌椿将两只包装盒塞到玄关的杂物抽屉里。
她装聋作哑,想装出一副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的模样。
于是蹲下身将小猫捞起来,递到司向淮面前,转移话题。
“它最近不听话,遇到什么东西都喜欢咬,你多注意点,别让它误食异物。”她说。
司向淮点点头,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都一一捡起来摆放到餐桌上,牛奶放进冰箱。
后来他还是给乌椿冲了杯蜂蜜水,加了片柠檬,所以并不过于甜腻,味道很好。
乌椿洗漱完,喝了蜂蜜水,微醺的感觉消失殆尽,完全清醒过来,脸上的热意却一直退不下去。
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听见司向淮倚在门框边问她:“昨天我把客卧的被单扔洗衣机了,你今晚睡哪?还睡客卧的话我现在去铺床。”
其实是一个有点微妙的问题。
之前乌椿是因为要连夜赶稿才睡的客卧,如今闲下来了,她如果还坚持睡客卧,倒是有点反常。
犹豫了两秒,她含着牙膏沫摇摇头:“我和你睡。”
说完才觉得这句话放在今晚好像有点不清不白
“睡主卧。”她补充三个字。
那两盒超小号避孕套好像从未存在过,乌椿躺进主卧的大床里靠着司向淮的肩膀,氛围和平时没两样。
放映机里是一部两个人都喜欢的电影,但是基本上是充当背景音乐。
她捧着手机和方见晴聊天,司向淮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处理一项作业。
等到他合上笔记本,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乌椿从他肩膀靠回床头的枕头,眼皮有点发沉。
唇被司向淮吻上的时候她也不意外,手腕搭上男生的脖颈,温柔地回应他。
像是之前无数次入睡前会有的缠绵和腻歪,只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乌椿觉得今晚主卧的空调制冷好像有些差劲。
和司向淮接吻的时候她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真的是大冒险?没有别的心思?”司向淮和她抵着额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温热的吻又一路流连到她锁骨以下。
乌椿觉得身子有点发软,她微微喘着气,不接话。
“小椿老师没说实话。”司向淮摇摇头,从她的反应里得到刚才问题的答案。
他声音低沉,透着蛊惑,一句正经得不行的话,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勾人得很。
乌椿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怕他说出什么更直白露骨的东西,所以主动揽住他的脖子亲他。
司向淮由她亲,全然一副悉听君便的坦然模样。
乌椿被他搞得进退两难,趴在他肩上也不说话了。
两人喘息未平,心里的火完全不会因为言语上的沉默而熄灭,反而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从司向淮的手指挑起她的睡衣下摆,局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指尖很烫,触及到乌椿的大腿,好像带着能燎原的特殊魔力。
乌椿脸红得像是浸了红酒,抓住他的手腕,小声开口:“不要放映机……”
她不想暴露在太多的光线之下。
司向淮亲了她一下,转身去关床头柜上摆着的放映机,又随手抽了两张湿巾。
室内只剩一盏发着暖黄光的小夜灯。
朦胧又暧昧的光线里,他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擦起手来。
男生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青筋微凸,骨节明显却并不过分凸出,透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吻重新落在她唇上,被湿巾擦得冰凉的指尖也一路滑过她小腹。
“放松……不舒服了就告诉我。”他哑声开口。
第98
章
矜持
乌椿后来平缓着呼吸,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司向淮给她擦完身上,又牵住她的手指擦一遍。
她挺不好意思,觉得有点对不起司向淮。
人家把她伺候得很好,她还礼的时候只能说是差点没饶了司向淮的小命。
“很难受吗?”她抓住司向淮的手,低声问。
司向淮轻咳了一声,耳朵和眼底都是一片红。
耳朵红是也有点不好意思。
眼尾红完全是被乌椿稀烂的手法给折磨的,他刚才就差没掉眼泪了。
“还好……”他哑着嗓子开口。
乌椿又安抚似的抬头亲了他一下。
她想起来抽屉里那两盒未拆封的避孕套,突然开口:“为什么45mm是最小号?这是什么数据?”
根据刚才的首次实践,她算是有了一定的参考,怎么都想不通这个45mm是什么方面的最小。
她这时候不同寻常的求知欲直接把司向淮逗笑。
定定地看了乌椿一会儿,他才回答:“好像是阔度,半周长吧。”
“哦。”乌椿满足了好奇心,点点头。
对话结束,房间里又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司向淮从床上起来,站在床沿对她说:“你躺一会儿,我去客卧铺床。”
乌椿还是有点懵,她眨了眨眼,“我要和你睡主卧。”
“脏了,一会儿一起去客卧睡。”司向淮指了指她身下的床单。
乌椿脸上原本快退下去的热意又卷土重来,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
期末周忙完以后就是暑假。
乌椿原以为司向淮假期会选择待在京港,却没想到这次他主动提出要回南浦。
“徐蕾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烂摊子。”他给出返回南浦的理由。
母子俩这个学期倒是因为一系列的财产交接的事宜联系频繁起来。
徐蕾在国外过得并不是很顺利,新交了一个美籍华裔的艺术家男友,后来又分手,工作上也不顺心。
生活远没有之前光鲜亮丽。
真正让她受到刺激的大概是前几天司远在一则财经报刊上的采访。
男人毫不遮掩新婚的愉悦,表示很满意自己如今的生活状态,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这些话是在往徐蕾的心窝上扎刀子。
同样是失去了一个孩子没有多久,她还日日地活在司明安死去的阴霾里,强撑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忙碌。
司远却是真心实意地放下了。
能带着妻子女儿大大方方地出席商业晚宴,也能忙中抽闲陪着裴佳飞去法国看秀。
裴佳自从多年前被司远辞退,后来就直接转行搞互联网。
这几年的账号热度颇有起色,立的经济独立单身妈妈人设被很多网友粉丝追捧。
最近又公布和所谓的“初恋”重返婚姻殿堂,更是涨粉无数。
只是司远碍于身份原因从没出现在她的视频里过,网友也只知他是个有钱的企业家。
国外秀场上遇见他们两人,徐蕾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坐怀不乱。
她喝了很多酒,醉得不成样子,完全不顾时差,给司向淮拨来一个电话。
烂醉的女人误把他当成了死去的司明安,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泣不成声。
她说自己这辈子大概都走不出司明安的阴影,又说自己在国外夜夜做噩梦,始终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兄弟两个。
还说自己最后和司远打的这场仗败得一塌糊涂。
京港的凌晨四点,司向淮被电话吵醒,离开卧室去客厅接通,默不作声地听着徐蕾讲了半个小时。
乌椿半夜醒来想喝水,发现他不在,下床在客厅找到他。
于是挨着司向淮坐下,也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狼狈的哽咽。
她知道司向淮心软,也知道母子俩其实心底里虽有芥蒂但对于司明安都是别无二致的遗憾和思念。
反而司远才是最沉默又最能隐身的存在。
“徐蕾再不可理喻起码也是念着我哥的,司远不一样,他太自私了,完全没有心。”司向淮挂断电话,感慨一句。
“所以你这次回南浦,是奔着你爸去的?”乌椿轻声问。
司向淮摇摇头,“奔着房子去的,那栋别墅徐蕾一开始没要到手。”
“最近裴佳在平台上发布了搬家视频,搬进了我家,还准备给整栋别墅改造装修。”他语气平淡,眼底情绪却很深。
房子是当初司明安亲自设计过的,里面很多房间也都存着司明安曾经用过的东西,住过的痕迹。
司远默许了裴佳的所作所为,就是赤裸裸地恶心人。
乌椿了然地点头。
两人这次回到南浦,并没有住明珏湾,而是搬进另一套房子,也是徐蕾后来转手到司向淮名下的一处房产。
地理位置很优越的大平层,周围配套设施成熟完善。
司向淮将行李箱推进门,正是日暮时分。
乌椿进屋第一眼看见的是落地窗外铺染了一整条城市天际线的火烧云,还有浩浩荡荡的江水和壮观的跨江大桥。
比起明珏湾紧邻城市中心的车水马龙,多出一丝别样的风光。
“和叔叔说了?”司向淮扯了一张纸替她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又把室内的空调冷气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