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是坏人,在玉镜心里跟娘亲一样好。」
我顺着她的背,抚慰似的拍打。
阿姐摇首:「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明知他有家室却仍然执着,只因为他口中的一句爱。」
那又如何,阿姐待我好就行。
这一夜,我睡在了阿姐的偏殿,她睡得不安稳,连梦都是令人流泪的。
从这日后,阿姐更是郁郁寡欢了,她原本柔情的双眸,渐渐失去了神采。
而我没想到的是,听烛说送的礼物,是她的有孕。
她从虞贵人,变成了虞妃。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年,听烛的宠爱只增不减。
宫里的人都说:「如果虞妃娘娘诞下皇子,说不定是日后的太子。」
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随后问身边的奶娘:「太子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吗?」
「回娘娘,太子是皇上在众皇子当中所选最为尊贵之人。」
奶娘也老了,青丝都有了白。
我将奶娘发丝那根白抚到了最里面:「晏礼是最尊贵之人。」
听烛的孩子,怎么可以抢晏礼的东西?
于是,我日日在宫中逡巡,每日都会路过听烛的永春宫,时间长了便知晓了他们宫中宫女太监的惯性动向。
偶尔也会碰到听烛,但每次的偶尔,都是每七日中的同一日。
这次我又遇上了她。
她看到我蹙紧了眉:「皇后娘娘真是喜欢来臣妾的永春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臣妾肚中孩子颇感兴趣。」
我偏头一笑,模样单纯:「我只是喜欢这一条路而已,我每天都会走的。」
听烛冷哼一声:「那皇后娘娘可要好好看路,不要摔了。」
说着就扶着肚子走了。
我捡起路上一颗石子,将它对着日光,而后笑了笑。
下一周的这一日,举宫轰动,他们说听烛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因为摔了一跤,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永春宫的人都知道,听烛很喜欢御花园一条静谧的小路,固定的时日都会去那条路走上几次,有时天气好了也会去。
听烛怀孕后,他们更是每日去扫清路上的石子,听烛每次都走得很安心。
可就是这天,他们扫完,那条路上却还是出现了石子,听烛因为踩到一颗石子,摔倒在地,可地上哪止一颗,分明是一片。
这是有人陷害!
皇帝知晓事情始末后,先下令处死了御花园清扫那片之人,又处罚了听烛身边的侍女。
皇帝彻查此事,可并未有任何进展。
听烛醒了,发了好大一通火,嚷嚷着是柔妃娘娘陷害她。
「银砾不是这般狠毒之人。」
皇帝说。
听烛眼中挤出几滴泪:「上次柔妃打臣妾,皇上就不信臣妾,可是这次,除了柔妃还有谁会这么对臣妾呢,而且啊,臣妾怀孕时,皇后娘娘经常来永春宫,每日都来。」
皇帝揽着听烛肩的手变紧了。
9
皇帝将我和阿姐叫到了御书房,字字都是审问。
「银砾,虞妃的孩子是你所害吗?」
阿姐跪在地上:「不是,臣妾为人皇上应最为清楚。」
皇帝踱步到她身前,俯视我和阿姐:「可是玉镜这段时日经常往咏春宫跑,这是为何?」
我回道:「凤仪宫太无聊了,从御花园到永春宫,再从永春宫到凤仪宫可以看到好多人,很有意思的。」
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
因为心虚。
阿姐倏地抬眸看向皇帝:「皇上怀疑玉镜,玉镜如何,你应当也是清楚,她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是你阿妹,不是朕的。」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到了阿姐头上。
皇帝没奈我何,但还是将我和阿姐关了禁闭,罚抄《道德经》。
因为证据不足,而且爹知道后直接上请奏疏,为我求了一命。
从这日后,凤仪宫与皇帝便是真的断了。
回到凤仪宫,阿姐问我:「虞妃孩子是玉镜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