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只可惜审讯室都是有监控的。
她这一行为,再一次给自己加了条罪名。
张律师衣服被扯破,气得对她啐了口痰:
“我呸!谁觊觎他公司了,我说了,公司要破产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还想去告他不发工资呢!”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公司发展得好好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经济危机,怎么可能破产!”
“因为他开车撞死了人,对方还是个孕妇。”
“他还被查出是醉驾。”
张律师气急,指着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我,“而唯一有可能把死刑死缓变成有期徒刑的关键人物,许律,还被你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困在家里。”
“老板都快活不长了,公司能不倒闭吗?”
闻言,婶婶直接愣住了,她一定没想到,张律师的说辞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她怒吼道,“狗屁!还想骗我呢!”
“警察同志,我也要告他们诽谤!”
张律师看她不死心,直接拿出手机搜索最这两天的新闻给她看。
视频里的惨烈程度,都是我无法多看几遍的。
那名孕妇死前护在求救,可堂哥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及时拨打救护车。
孕妇的呼喊声,路人的议论声,还有家属赶来的哭声。
掺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婶婶直接瘫软在地上,呆滞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审讯室的警察也看不下去了,调出卷宗给她看。
“他们说得没错,你儿子在两天前撞死了人,算算日子,今天就是开庭日了,万万没想到,被你拦在家里的人就是出庭律师。”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婶婶呆滞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文件从指尖滑落。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儿子明明是出差办事.......”
这会儿我的手机显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对方是法院的工作人员。
“许律,因为辩护律师缺席,对方家属情绪又很激动,法院宣布暂时休庭了,你看你还能赶过来吗?”
听到这话,婶婶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朝我爬过来:
“雨诗,刚才都是婶婶不对,是婶婶该死,求求你了,去开庭吧,一定要救你堂哥啊,他可是你亲堂哥!”
9
我只觉得可笑,蹲下来问她,“婶婶,可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不是说,堂哥说我是最贱的那个,以为读点书就了不起了,逢年过节最怕接到我的电话了吗?”
“哦,对了,你还说,堂哥神通广大,是绝对轮不到我这种人帮他的,我离了他都活不了,这些都是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婶婶跪在地上,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和她刚才的嚣张态度好似不是一个人。
“雨诗,婶婶错了,婶婶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沙哑,“求求你救救你堂哥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额头。
从包里拿出受害者的照片递给她看,“这是被撞的孕妇。”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
“她是市医院的值班护士,怀孕八个月了,那天才刚下夜班。”
“她的丈夫是消防员,去年牺牲了,这孩子是丈夫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们是人,不是你所说地挡你儿子财路就该死。”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手举着B超单,无比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婶婶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我站起身,窗外淅淅沥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打在窗户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好像在为那女孩鸣不平。
“我可以出庭,但绝对不会为堂哥做无罪辩护。”
丢下这句话,我快步离开了警察局。
回到家后,我坐在电脑前,强忍着刺激反复观看监控。
堂哥的车在撞向受害者之前明显有个加速的动作,这也太奇怪了。
而受害者看到来车的表情,那不是对意外的惊恐,而是看到熟人的震惊。
我立即拨通的受害人母亲的电话,对方先是骂了我一顿,得知来意这才冷静下来。
她带着哭腔,“那个畜生,他很早就认识我女儿了,他得知我女儿是个寡妇,就一直纠缠他,还声称要拿掉她的孩子.......”
顿时,我举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这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阿姨”我深吸一口气,“我向你保证,一定还你女儿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