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时还不明显,一直起身,剑修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李越不适的皱了皱眉,内心烦躁,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
就这么一退,他当即便觉得不好,果不其然,一直垂着眼的高大剑修抬起了头,一双剑一般漆黑凌冽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修士五感敏锐,这人既然已经能够剑意化形,想必更是其中翘楚。
李越心知他是察觉出自己的嫌弃了,忍不住暗啐一口,这修真界的修士,个个鼻子灵的跟狗一样,平白惹人厌烦。
当即他也懒得装了,眼神一冷,面无表情的斜了那领路剑修一眼,“你若再看,这双眼睛就别要了。”
语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走,背后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
“那可是落霞楼!……当年人皇和妖王特意修来贺仙尊的晋升之喜,结果仙尊看装饰太过奢靡一直不愿意住,封存了快两百年,竟直接给了新收的弟子!”
“这人什么来路?”
“不清楚,瞧着钟敏神秀,脸又嫩,应当是哪个世家藏起来的天骄吧……”
“人虽长的脱俗,但这脾气也太差了吧,谢师兄可是堂堂剑宗首席,他就这么甩脸子——我们还得尊称他一声小师叔,以后怕是难相处了。”
此话一出,众剑修弟子皆是附和,面上不由流露出苦色。
不过也有数人呐呐无言,望着新晋小师叔离开的背影失神,忆起小师叔放狠话时的一举一动,说不讲理也不讲理,说冷傲娇蛮也确实。
都说谢师兄受气了,可换做是他们来受这个气,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一时众弟子间千人千意,举目四望,俱是各怀心思。乞鹅裙肆漆1⒎9二⑹6?
李越倒没想这么多,他纯粹是看见修士就心情不好,想撒个气罢了。
带路的剑修就很符合修真界的刻板印象,通身玄色,唯有佩在腰侧的剑刃偶尔反射凌凌冷光,一瞧,便知是个剑心已成的厉害人物。
李越走在前头,虽未回头,但也能将身后那人的动作猜个七七八八。人虽寡言,但这周身气势凌冽,一双眼隐隐透着血气,压迫感十足,多半学的不是杀生剑就是修罗剑。
这又和云青昭不同了。
云青昭喜好浅色衣物,两套礼服也是白衣大袖上纹金色秘印,让人只觉庄严和神圣,本命剑亦是天道赠与的横渠剑,修的道,也是几乎无人能大成的苍生道。
此刻想起来,李越才恍然,云青昭身为剑圣,果真处处都与旁人不同。
灵犀峰悬于半空,到了连接地面的梯子前便不再走了,姓谢的剑修御剑而起,而李越从前的佩剑自上山之日起就被云青昭与岩夏二人收走了,此刻的他无剑可御。
谢摇光低头,恰巧和小师叔对视上。
崖边风大,吹的小师叔衣衫翻飞,清瘦的身体站在风口上,好似晃了晃,站不稳般。
他为什么不跟上来?
谢摇光有些不解,但他惯来少言,即使有疑惑也不开口问,就这么御剑滞行于空,垂眼望着崖边站着的人,安安静静的等着。
他一言不发,可耐不住李越自己看谁都往坏里想——他疑心谢摇光在看他笑话。
可不是么,说是板上钉钉堂堂的剑圣首徒,身上却连一把剑都没有,连新入门的外门弟子都不如。
李越沉了眉,一张原本清雅的俊脸上便生出几分难掩的阴郁来。
他在心里想,云青昭和岩夏也就罢了,他又算老几,随随便便一个修士,也配看他的笑话?
李越仰头和谢摇光对视,片刻后,他嗤笑一声,毫不遮掩其中的恶意。
谢摇光如何反应,李越并不在乎,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了身侧的草木上。
灵犀峰是岩夏精心构建而成的,连最边角的悬崖边也种满了上品灵植,李越一寸寸巡视而过,寻找最适合的那一株。
身负毒医仙传承,好巧不巧,传承里有一则秘法,正好讲述了如何御草木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