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挣扎,可是沈宗庭的怀抱好像成了一个禁锢她的牢笼,他穿过她腿弯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坚硬,她无论这么扭都挣不脱。
只是这样?一来,她浑圆的香肩、柔软的身躯因着她的挣扎,越发?地蹭着他,隔着薄薄的布料向他传递她馨香诱人的体温。
“别动。”他低声命令她。
但她好像故意同他作对,肩膀扭了扭,又踢蹬了两下腿,原本套在她脚上的一次性拖鞋都因此?滑落了些。
看到她一张脸因为不忿他的强硬举动而生出艳光,他越发?想逗弄她,将怀里的人儿紧了紧,低声轻笑。
“你别挣扎,越挣扎我就越抱紧。”
孟佳期好像被他呛到,越发?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小模样?很像炸毛的小猫,要朝人露出尖尖的牙齿,“嗷呜”一嗓子?。
他低头看她的猫咪样?儿,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就这样?抱着她经过走廊,正是下班时分?,不少护士也提着包包从各科室出来。
沈宗庭和孟佳期这对俊男靓女,不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太过突出,一下子?吸引了护士们的目光。
与此?同时,她们也听到女孩羞赧的挣扎和男人的低声调笑,不由得看住了。
“睇睇个对公?婆,同拍拖样?,好好个感情。”
“男帅女靓,洗眼。”
“我说这个帅哥真心不错啊,你看,还给女朋友买卫生巾,买这么多糖果。跑前跑后的,会心疼人。”
一句句话传进孟佳期耳中。让她在羞赧中越发?多了几分?恼怒,几分?酸楚。也只有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公?营社区医院里,他会这般抱着她了。
如?果这儿的人都认识他,她看沈宗庭还敢不敢这般抱着她。
岂不是又像上次在马匹拍卖中心那?般,用大?衣把她的脸遮起?来,不让人看见?
孟佳期这般想着,想得连鼻头都发?酸。
她不知道的是,沈宗庭向来是个坦荡之?人。
他和她之?前,他并不觉得需要遮掩。
只不过,鉴于那?天在马匹拍卖中心,他身份特殊,太多人关照他,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他和一个女大?学生有来往,估计调查、骚扰和跟踪孟佳期的人,会像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嗡嗡不绝。
为了免让她受到打?扰,他才那?般遮住了她的脸。
孟佳期就这么被一路抱着,抱进电梯里,再抱进车里。此?时,来接他们的车换了一辆布加迪。
至于头先?那?辆双R小金人,已?经被开去清洗了。
“回哪里?”孟佳期的背挨靠到柔软的褥垫上时,才记得追问。
“别墅,海边的那?套。”他说。
孟佳期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拒绝的话,被沈宗庭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别跟我说你不去。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回学校?”
经由他的话,她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宽大?单薄的蓝色病号服,没有任何御寒的作用,的确连学校都回不了。
她有些泄气。
“乖。别和我作对了。”沈宗庭淡淡地说,“跟我回别墅,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吃饭。”
他觉得,这女孩之?前都好好儿的,今天变成了一只小刺猬,满身是刺。
其实?,是小刺猬也可爱的。
是挥舞着爪子?嗷呜的小猫也可爱。,尽在晋江文学城
布加迪驶入岩海别墅的露天停车场。
已?近傍晚时分?,晚霞漫天的时刻,橘红的光影落在别墅厚重的软包门?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场。明明,他们之?间生了龃龉,但影子?看起?来,却如?甜蜜依偎一般。
别墅的软包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孟佳期又回到了这里。进门?右手边的客房,正是今早上拍摄前用作临时化妆室的地方。
地方是熟悉的。不同的是,早晨这座别墅的一楼,充斥着人。有她、有梁风忻、还有发?型师、造型师、助理小妹。
但现在,太阳下山了。
这栋别墅静悄悄的,客厅里壁炉正对着的面立着宽大?的绒布沙发?,像静静蛰伏在那?儿的巨兽。玫瑰色的天鹅绒窗帘从挑高的中庭垂落,盖住窗户。
厚重的窗帘一动不动,连风也寂静。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种偌大?的、完全封闭的房子?里,只剩下她和沈宗庭。
而夜就要降临。
难道,她要在沈宗庭这儿过夜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上一阵慌张。
“去洗澡。”沈宗庭转身看向她,眼神玩味地研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措。
“洗完澡来吃饭。别晕倒在浴室里,先?吃一颗糖。”
沈宗庭说着,倾身在茶几的瓜果托盘上捡起?一块巧克力,递给她。他的语气有一种近乎熟稔的温柔,那?种体贴的口吻,分?明是男人对女人才该有的口吻。
好巧不巧,这激起?了她的反骨。她语气干涩生冷,倔强的目光看住他。
“你管我这么多,我就不能不洗?”
“...”
沈宗庭好像被她这句话呛住,他目光不明,在她小腹往下扫了扫,扫到她腿间。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让孟佳期一下子?钉住在原地,从脊椎骨冒出的痒意,一层一层地朝上走,直扫到头皮,又顺着脊椎骨,下落,直落到脚底心,让脚底心似乎都发?起?热来。她忍不住脚趾蜷缩。
似乎沈宗庭也意识到这样?的目光过于越界,偏过了头。
“还是洗洗,女孩子?要注意卫生。”他声音平平地说。
“那?儿有衣服,浴室莲蓬头往左拧是热水,右拧是冷水。有什么事可以按浴室的呼叫铃,会有女管家替你服务。”
他不由分?说地拽过她的手,粗粝强硬的手指掰开她柔软细嫩的手,将那?根巧克力塞进她掌心里。
就这般,带着他温热体温的巧克力到了她手中。
将巧克力塞给他,沈宗庭径直上了楼,颀长身躯消失在装着细木护板壁、挂着戈布兰挂毯的楼梯间。
孟佳期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纸。这包装纸很特别,纯正的royal皇家蓝,蓝得浓郁。
将巧克力放在唇间,一点点咬碎。这是纯正的黑巧克力,很苦。,尽在晋江文学城
吃完巧克力后,她先?去客房拿衣服。
此?时,客房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波西米亚风格的吊灯下,一张橡木古董床上铺着厚厚的埃及高支棉被褥,被褥上绣着小朵小朵的西番莲,造型繁复精致。
早晨时分?还空空荡荡的橡木衣柜里,一件件精致的女士衣物,分?门?别类地挂在上头。
这一排是女士大?衣,有纯色落肩开衩的款式,有翻领款式、系带款式,每一件都合适她的身高体型。
大?衣之?后,是内搭,真丝衬衫和包臀裙、高领羊绒针织长裙、软色白衣和浅色条纹亚麻百褶裙。
看完内搭后,孟佳期视线一扫,看到了衣柜偏里处的小件衣物。
精致而性感的黑色Bra,缀着精致细碎的蕾丝边。连体的胸衣带着系带,罩着薄纱和半透明材质的丝绸,只堪堪遮住三点。
看到这些衣物,孟佳期脸红了。
她心中转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些都是沈宗庭让人准备的?这样?精致性感的文胸,其主要作用并不是给女士提供支撑和保护,倒像是专门?等着穿上去后,被男人的手撕扯下来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心中微恼,暗诽沈宗庭的个性。
以前她总把他当成绅士。
现在看来,好像他并没有她想的这般绅士。
好就好在,她拉开衣柜里的抽屉,总算在抽屉里看到正常些的小件衣物,纯棉的白色文胸和朴素的蕾丝文胸,以及纯棉的、一次性内裤。
紧接着,她在衣柜右侧的置衣架上看到了自己?早晨换下来的那?套,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也不考虑那?些昂贵的衣服,直接拎着自己?的那?套,走进浴室,将门?反锁。
第一次在不熟悉的地方洗澡,孟佳期留了个心眼,仔仔细细将门?窗都检查过,确定没有人能闯进来,这才脱衣,开始洗澡。
宽大?的病号服褪下,露出她纤薄的娇躯,雪蕊颤颤巍巍。
原本被烫得炸毛的头发?经热水一淋,恢复原先?长而直挺的形状。
她拆开沐浴香氛的包装,挤出乳液,将沐浴香氛抹上肌肤时,鼻尖嗅闻到香氛的玫瑰香味,忽然一怔。
她格外偏爱玫瑰的气息,带着红酒的醇甜和植物的清新,温柔而贵气,一如?她对自己?的期盼:优雅、贵气、端庄。
饶是女助理能准备好一切,但,只有沈宗庭真真切切地同她接触过,只有他知道,她偏爱一切玫瑰气息的存在。
她喜欢用玫瑰气味的沐浴香氛。
所以,这般细致,是女助理的细致,还是他的细致呢?
那?些性感又裸露的蕾丝胸衣,是他的吩咐,还是女助理的安排?
浴室内,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
浴室外,沈宗庭早已?洗完。此?刻,他正坐在宽大?的绒沙发?上,闲散地靠着靠背,上身一件亚麻针织衬衫,下身一条黑色长裤。
他随意搭在靠背上的手指修长,肌肤湿润,执着烟,很欲。
他低头,看着垃圾桶内的巧克力包装纸,平直唇角微翘。
嗯,她还是乖的,嘴上跟他对着干而已?,他让做什么,她还是照做的。
想到她,他目光不觉移到浴室那?头。
门?是厚重的橡木门?嵌磨砂玻璃,极牢固保险的材质,从外头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那?细腻的水声,淅淅沥沥,好似一阵一阵地洒到他心尖。让他心中生起?阵阵燥意。
沈宗庭挪开视线,不敢去想象她在莲蓬头下,未着寸缕的模样?。不敢去想水珠是如?何滑过她的身体,在她的肌肤上流连。
那?双眸子?定然是湿漉漉的,像含着一汪水,注视着男人时,要将男人勾倒进去。
她其实?是个天生的狐狸精,不论怎么样?都诱人,穿着白色毛衣和低腰牛仔裤、穿着病号服,都让人无法抵抗。
男人指尖的香烟因久久燃烧,只剩下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一截,迸溅的火星灼烫了他的手指。
沈宗庭不由得皱眉。肢体上灼烧的疼痛,似乎也带来了心理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
他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地、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在生理上,他对她无法脱敏。
隐秘的、迅疾的春潮,来得这样?迟,这样?汹涌。
命令(二更)
孟佳期从未洗过如此漫长的澡。
她习惯在洗澡时放空自己?。脑中思绪纷乱。沈宗庭是如何感知和界定她的身份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走出?去。
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吗?
可是?,
他对她做的桩桩件件,如?此熟稔,如?此亲昵,
如?何算得上陌生?人?
以女?朋友的身份吗?
那更?是?异想天开。从头到?尾,他用的一个词也不过是?“怜惜”。
其实,
更?应该像是?情人。
情妇。
这两个词,
指的是?没有正?当承认的身份关系,
但又有着金钱上羁绊的一对男女?。
这个词陡然从她心底冒出?来,就像长?久沉在海面下的人,
忽然浮上岸吐了一口长?气,该是?如?何迫切、又理所应当。
淋到?她皮肤上的水珠好像渐渐变冷了,变凉了。激得她胸部娇挺,
绽放。浴室里,
那面古董蚀刻镜是?维多利亚晚期的风格,她伸手抹了抹其上的雾气,看着镜子中面目模糊的自己?。
“还没洗好?”
这时,
沈宗庭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像是?悉数拨开浴室中的雾气,凝视雾中的她。
一瞬间,
未.着寸.缕的她,
有种被凝视感。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让她无所遁逃。
孟佳期拿起一旁的干燥浴巾,
无声无息地遮住自己?。
实在是?太危险。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体型差距、体力?差距摆在那里,如?果他想进来,
无论多少把锁都防不住。她有些后悔,
将自己?陷进这样的境地里。
但,外面的人是?沈宗庭。她强迫自己?放下紧张。沈宗庭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没洗好。”她嗓音湿润,
微颤,像春寒料峭时,被风吹得簌簌发颤的樱花。
“我还以为你要晕过去了。”沈宗庭嗓音低哑,像被揉皱的羊皮纸。
浴室的一角,映出?他高大的影子,肩宽背阔,劲腰长?腿。
他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隔着一扇橡木雕花玻璃门同她相对,而她浑身未.着寸.缕。
有一瞬间她忽然生?起气来,不知这人哪儿来的厚脸皮,竟然就站在门外。
“你要是?走开,我会洗得更?快。”
她清冷的声音带一点恼怒,沈宗庭几乎能脑补到?此时她愠怒的模样,好笑地耸了耸肩膀。
总算不是?最开始时,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的女?孩了。
“行。我走了,你抓紧。”
沈宗庭转身回了客厅。
又过了十分钟,她才出?来。
穿着她来时的那一套,里头一件焦糖色羊毛衫打底,外头罩着一件杏色开衫,底下是?那条天蓝色的牛仔裤。
看着清清淡淡,清汤寡水的一套衣服,被她身材撑得极有味道。
她的头发比之前短了些,想来是?早上做造型时剪掉了发尾。造型师给她烫的卷发是?一次性的,过水后又都变直了,只是?她的发质变得有些毛糙,倒显得她像炸毛的某种小动?物。
“怎么不穿新的?是?不合身?”沈宗庭靠在沙发上,放下报纸,远远地将她欣赏一番。
“无功不受禄。”孟佳期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