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没石像了,我们却迎面撞上一片林立的绘着图案的柱子。
光头吓一大跳当然也不是因为没见过柱子,而是这些将近三米高的柱子上绘着彩色图腾,每根柱子上都有一个等人高的人像。
这些图像色彩分明,线条勾勒极其精致,除了人物五官有点草率,但那明晃晃的肤色在黑暗里乍一看跟真人似的,确实骇人。
“我以为什么刑部大牢呢嘛,还往柱子上挂个人。”
类似的柱子我也曾经见过,在吉林通化的吊水壶瀑布,那儿就有这么一片图腾林,总共十五根柱子,以红蓝黄绿色为主,绘制的是长白山主、父神、母神这类神明,主要是祈福。
但那也是在幕天席地的场所里,这在山洞里算怎么回事儿,长生天也看不着啊。
不光如此,这里的图腾柱只有十三根,而且是以红黑为主,柱上的人像神态怪异,看似是在祈祷,但表情诡秘,看起来又激动又急切,怎么看都不够平和,远没有我之前见到的图腾林那么神圣庄严。
我凑近细看,发现这些人像微微凸起,边缘处有细小的铜钉,原来这并不是直接画上去的,而是单画一幅人像后铆上去的。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我看不出这人像底子的材质,只觉得纹理细腻逼真,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离奇的想法。
我闭上眼睛,将手放在图腾柱的人像上轻轻摩挲,当视觉被屏蔽后,触觉会出奇的发达。
细腻温润,甚至有细微的绒毛感。
我分别觉得我摸到的是人类的皮肤!
一时间,我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猛地一睁眼,一颗圆突突的脑袋近在咫尺,一张大脸惨白惨白。
“你有病吧你!不找门跑来过跟我贴什么脸?”
我吓了一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拍开光头的大脸。
“你才有病,我看你一脸迷离的在这儿摸一幅画,兄弟你这样我很害怕撒!要不你找个对象吧,饿傻了嘛?”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按在图腾柱上:“你他妈当我跟你一样?来,你自已摸!你觉得这是啥”
光头不以为意地摸了两秒,随后慢慢瞪大双眼:“兄弟,我咋感觉我摸着个人呢嘛?”
看来光头和我有一样的感觉,这图腾柱上的人物八成就是人皮制成的,我逐个瞧了瞧十三根图腾柱,细看下就觉得每一个的皮肤质感都不完全相同,甚至有一个极其细腻柔软,大概率是很小的孩子。
“也不对啊,就算是人皮做的,它也不应该保持这么原始的手感,这特么不科学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会有皮具保持着生前的手感?不脱水就会腐烂,除非泡在药里,但这环境怎么看都不是能防腐的地方。
光头嗤笑一声,指了指头顶:“你想想头顶那个月亮小子,他长得已经已经很不科学了,典型的建国后非法成精。”
这十三根图腾柱摆在这儿,让我对光头的话不敢苟同:“你看这地方像有法律的样子吗?那你上去跟他说,诶你违法了,赶紧的变回去吧。”
说完我穿过图腾林继续往后走,这后面就简单不少,只有一个石头垒的圆形围挡,中间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石头围墙外围又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木头人蛹,这些人蛹雕得圆溜溜的,跟俄罗斯套娃似的。
光头随手敲了敲:“空心的。”
我没多看这些木蛹,用手电照着两侧墙壁:“你看,又有壁画!”
只见墙壁两侧是几幅庞大的彩色壁画,内容倒是非常正常,最下面是一群小小的人类正在跪拜,跪拜的对象是几只巨兽,几幅巨大的兽像被绘制的栩栩如生,分别是狼、熊、鹰、蛇还有羊,都是很常见的图腾动物,画风威武霸气,看得出这里的人对这几种动物还是很尊重的。
正看着,我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风,吹得我一激灵。
既然有风,那就说明一定有出口。
“我感觉到风了,走,往这边儿!”我激动地招呼光头继续往里。
只见山洞尽头有五个黑黢黢的拱形山洞,现在正静悄悄的,那丝微风过后我们再没感受到气流了。
“看着有点儿吓人啊,咱们挨个进去看看?”光头看着黑洞洞的入口有点犯怵。
我端起枪跟他说道:“进去看看吧,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吧。”
说完我们按照习惯走到了最左边的山洞,我俩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
光头小心弹探出半个身子,用手电用向洞里照了照,只见一个和洞口同宽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栅栏门。
“那是个铁门吧?”我有点儿奇怪,倒不是说这门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一个金属栅栏门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我们刚准备往里走,却发现这走廊两侧竟然像酒店布局一样分布着几个山洞。
我俩对视一眼,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往里挪,在第一个山洞门口小心探头看过去,手电光一照,我俩同时松了口气。
这山洞很小,修得非常粗糙,跟监狱单间似得,也就放了一张床,地上挖了坑,看起来黑乎乎的,没准儿是当厕所用的。
探过第一个隔间后我心里轻松不少,剩下的几个小隔间挨个看下去,都是一个样子。
我估计着走廊尽头正中那间可能也是八九不离十,毕竟现在看来只是洞口大了些,铁门结实不少。
就在我以为这可能是个类似监狱的场所时,先我一步的光头一脸惊恐地指了指正前方,只见这尽头的山洞门口手臂粗的金属栅栏门紧锁,里面连床都没有,而地上躺着一副诡异的骨架。
这骨架高近三米,骨骼极其粗壮,两条手臂几乎垂到膝盖,两条腿骨旁还躺着一条长长的尾骨,我又看向它的头部,四颗上下交叉的獠牙异常惹眼。
光头小声嘟囔道:“这特么是啥呢嘛?”
铁门旁边还挂了个牌子,上面只写了一个3的编号,画了一个直立行走的白色长毛怪物,长脸毛脸上五官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四根獠牙,大概就是这怪物生前的样子。
我俩继续摸向第二个山洞,构造和上一个完全相同,但不同的是,这个走廊尽头的洞穴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物。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编号8,画着一只三足大鸟,这鸟的头很奇怪,长得不是羽毛而是长长的白色毛发,这画不够精细,只能看个大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一阵震动,这里信号时有时无,有也是极其微弱,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我点开一看,是张海发来的短信,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的刺眼,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快关灯,这边有个大东西!”
第14章
三足人头鸟
我和光头盯着屏幕沉默地看了两秒,然后触电一样把手电筒和手机齐刷刷的关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们站在第二个山洞走廊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
山洞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我们完全无法确定张海说的“东西”在哪儿,但打开手电也不一定能确定,反而能让对方确定我们的位置。
我俩紧贴墙壁,生怕稍微一动就和那东西来个贴面礼。
这里的黑暗是凝实的,一下子切断了我们几个的所有联系,不能说话,也看不见彼此的肢体动作,三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孤立无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约听到一丝轻巧的脚步声,脸上好像被什么毛发轻轻拂过,很痒,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死味儿。
我死死屏住呼吸,恨不得把心跳都停了。
就在我们沉默不知所措时,“噹”的一声铜锣声从山洞另一端突然响起,这声敲得很重,穿透力极强的嗡鸣声震得我腿软了一下。
整个山洞都充满了回声,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我身边逐渐远离,快速奔向另一头,那脚步声有力而密集,有点儿像鸵鸟跑起来时扎实的踏地声,但是频率相当快,这一脚要是踩在人身上,八成能给踢死。
随着声音的远去,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不好,它去找张海了!”
这铜锣应该是张海怕我们被发现敲响的,想到张海一条胳膊还不能用,这四不像疯了一样冲过去还得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头都不回的给光头留了句话,摸黑就往那大石锣的方向冲了过去。
光头在我身后小声喊了句:“你疯球了嘛?”
我心里也在骂娘,怎么回回都是我追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这不符合人性啊这个!
这一路我也没敢跑太快,生怕一个不小心撞死在柱子上,等我跑到那图腾林,果然听见叮叮当当的铜锣声响起,八成是那东西已经过去了。
我顿时心急如焚,张海是因为我才来这是非之地的,就是我出事儿也不能让他出事儿。
几步窜出图腾林,我一咬牙,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打开了手电筒。
这一眼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只见张海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紧紧抓住其中一根挂着铜锣的绳子,他的脸和脖子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挂了多久。
而石锣上方,站着一个两米多高的白色大鸟,看样子像是正在找张海。
说鸟也不准确,鸵鸟一样的大长腿这玩意儿竟然长了三条,两只灰白的翅膀正半展在两边,它的尾巴也很特别,不像寻常的尾羽,而是像一条长了毛的蜥蜴尾巴,尾巴尖正灵活地左右摇摆。
最离谱的是它的头,覆盖着散乱的毛发,看不清长什么鸟样。
我这边手电筒一开,张海吓得张了张嘴又没敢出声,那三条腿的大白鸟被这手电光突然一照,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有点像马的嘶鸣,但声音更细更尖。
张海吓得不轻,赶紧摆手势让我快跑,那怪鸟好像被我气得不轻,竟然一个展翅就朝我俯冲下来。
一声尖啸声传来,气流吹散了它散乱的毛发,竟然露出一张干枯的,好像一个耗尽生机的老太太的脸,它口中一排利齿,双瞳惨白,此时两只翅膀大展,加上那条长长的尾巴,长近三米,看得我喉咙发紧。
“跑啊小弟!”张海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干跑肯定是跑不过它了,眼瞅这东西就要俯冲到底,我啪的一下关上了手电,赶紧往一边跑去。
山洞中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只听我的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那玩意儿在地上猛踹了一脚,我甚至听见石头碎裂的声音。
我不敢停留,脚下飞快地乱窜,身后有力的脚步声也紧随而来,那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我脑门子的汗已经流到了下巴。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别的,只是一个劲儿的跑,中间不知道撞了几次石头和柱子,头晕眼花的,就在那脚步声近在尺咫尺时,一束白光照在我的身后。
我抬头看去,什么都看不清,反而被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那怪鸟被激怒了,嘶鸣一声冲光源处再次冲了过去。
“啊~~~救命啊~~~”是光头的声音,听声音他也在逃命。
不知道这老小子什么时候溜过来的,也得亏了他,我如法炮制,跑到另一个方向对着脚步声最大的位置打开手电,果然那怪鸟异常讨厌光亮,再次朝我冲过来,恨不得把我踩成肉泥。
我瞅准时机,在它快冲过来的时候关掉手电,这时另一边的光头又默契的打开手电。
这怪鸟在我们两人中间被溜的团团转,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俩也不可能父慈子孝的一直跟它玩儿亲子游戏,于是我准备在下次打开手电时给它来一枪。
不管这个人头大鸟是个什么东西,总之不是善类,这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我想的挺好,忘了另一码事儿,就在那鸟人冲向光头时,张海手上脱力,“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白光下地上卷起一阵灰尘。
此时我和光头各站一边,那鸟人刚刚跑到中间,张海正好就砸在它屁股后头不远处,一时间我们一声都不敢出,场面异常尴尬。
光头这个灯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不关的话张海就那么水灵灵的躺在人头鸟眼皮子底下,关上的话,我们又掌握不了人头鸟的位置。
张海可能也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
那人头鸟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张干枯干瘪的脸上写满了愤怒,露着一口尖牙,尾巴在地上甩地啪啪响。
光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完了朋友,它要拿你泄愤了撒!”
那人头鸟三条腿刚做一出发力的动作我也拔腿冲了过去,它离张海比我更近,我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玩儿命往前跑,身上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
眼瞅要来不及了,我只能举起猎枪,而人头鸟已经来到了张海面前。
“砰”一声巨响!
“海哥!”
第15章
失去意识
短短几秒钟,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我这一枪打在那人头鸟的一只翅膀上,炸起不少带血的羽毛,光头在从它身后冲了过来,把自已当成个人肉地雷,一下把人头鸟撞到了一边儿。
但即便如此,张海还是挨了一脚,他虽然极力躲避,但那只脱臼的胳膊拖在地上被人头鸟的大脚踩了个正着,两根手指脱离手掌,骨头和皮肉都被踏碎,血肉模糊地贴在地上。
“哥!”
我忍不住喊出了声,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刺得我眼眶发热,鲜血混着怒火涌上脑门,端起枪杆又是一枪,可是那人头鸟这次十分机敏,一个躲闪避开大半火力,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这货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稳住身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着光头踩了一脚,光头躲闪不及被踩了肩膀,又被那鸟用尾巴缠住脖子扔出去老远。
我的枪里已经没了子弹,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这么为非作歹,一咬牙只能拔出匕首冲了上去。
这人头鸟像是恨极了光头,几步跑到光头身边就想踩死他。
我看得心头冒火,也顾不上别的,冲上去又往它翅膀上扎了一刀:“你他妈没完了你!”
贱不贱呐,非要整死人家!
光头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那人头鸟一扇翅膀把我扇出去老远,回头又踩了一脚光头。
我摔在地上一刻不停爬起来往光头身边冲过去,心里烧起一股莫名的邪火。
人头鸟被我的不识抬举激怒了,它脚下踩着光头的肩膀,用尾巴卷住我的脖颈,竟然直接把我拎了起来。
“你他妈把尾巴撒开!”
张海拖着一条胳膊和一只残手跑了过来,用完好的右手攥着匕首就往人头鸟腰子上扎,这人头鸟的躯干像鹦鹉的肚子一样,没长羽毛,光秃秃的躯体很像人类,但那褶皱干枯的皮肤看得人恶心,唯一的好处就是好找五脏六腑的位置。
可惜没等张海扎着,就被这人头鸟一个蹶子蹬出去老远。
也对,这鸟人三条腿,完全他妈的够用。
张海躺在地上直咳嗽,一只胳膊软塌塌地垂在地上,两根断指处还在呼呼冒血。
而光头在那鸟人脚下此时已经挣扎不动了,出气多进气少,我把这些看在眼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在可可苏里时那种熟悉的燥热感再次出现,而且愈演愈烈。
我的皮肤开始变得滚烫,脑海逐渐混沌。
杀意在胸腔肆虐,恐惧和胆怯一扫而空,我的身体似乎不再受理智支配,全凭一股念头。
杀了它,我想把眼前的东西撕碎!
意识仿佛在一片血海中沉浮,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我脑海中逐渐清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儿,张海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手电正对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刚才那只三足人头鸟,它此时正像一只烫了毛的鸡,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瘫软在地上,已然是咽了气。
而我的身上、手上、脸上,都是黑红色的血迹。
“小弟,脖子和脸上咋还长花纹了呢?”
张海神经从小就大条,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不过看样子,上次的紫红纹路应该是再次出现了。
他的手还在流血,我怕他失血过多,赶紧开始四处找绷带,可是背包不知道被这个人头鸟扇飞到哪儿去了。
没办法,就想着从衣服上撕点儿布条凑合一下。
“诶呀!这衣服多埋汰啊,可别给我整感染喽!”
张海看着我混着血迹和灰尘的衣服非常嫌弃,恨不得把手藏起来。
“那咋整啊,我用裤衩给你包得了呗?”
这下张海更不乐意了:“你说这话,那不更埋汰了?”
最后还是把张海的二股筋背心撕开才勉强包上,看着张海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我心里挺难受的。
他拍拍我的脑袋:“小弟啊,你刚才那是咋回事儿啊?赶上超级赛亚人了都。”
他说大家本来都怂得好好的,但是他被踹飞以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不对劲了,竟然两手捏住人头鸟缠在我脖子上的尾巴,那可是能甩飞二百斤壮汉的力度,竟然就被我那么生生地掰开了,掰开不说,嘎巴一声就给它撅折了。
张海说得手舞足蹈:“妈呀,你是没看着啊,老干脆了,赶上摘豆角了都!”
被掰断尾巴的人头鸟开始发狂,而我就像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机器人,等它一个翅膀拍过来时,又是嘎巴一声,那根没中枪的翅膀也被掰断了。
“弟啊,你那样儿可老牛逼了,它伸啥你就掰啥,抽你你也不躲,瞅你身上这些伤啊,眼睛不带眨一下的,跟不怕疼似的,你瞅你给它掰巴的,稀碎啊!妈呀它喊的你哥我都要心软了。”
我身上确实有些伤口,之前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现在才觉得丝丝拉拉的疼。
“那他是咋回事儿啊?”
光头还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趴着,但是屁股上多了个东西。
“他屁股上扎的啥你不认识嗷?那不鸟人的下巴壳子么?让你一巴掌干飞了。”
用张海的话说,这人头鸟两个翅膀都折了以后就准备上嘴撕巴我,但是我手掌朝上猛地一掌推过去,它的下巴带着一排尖牙就飞出去了,那排牙冲着光头屁股就扎下去了,疼得本来还没动静的光头趴在地上又弹了一下,接着又没动静了。
“后来这个鸟就想跑了,你这个小子,追上去把三条腿全给它踹折了,这玩意儿腿一折就躺地上摊着,老惨了,然后你就给它掐死了。”
那人头鸟没了下巴,灰白的毛发被血液染的黑红,脖子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曲着,长着白色瞳仁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儿惨不忍睹了,但我对此毫无印象,仿佛做出这一切的是另一个人。
我把张海从地上扶起来。
“你现在感觉咋样,刚才跟变了个人似的,难受不?”
张海手上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还有闲工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