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也是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做,小老百姓的智慧不可估量!
里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村里的也不收?”
乔雅南犹豫了下。
里长立刻知道有戏,忙道:“大丫……不是,小乔你说,怎样的你才收,就是要雕成花一样的我都让他们去学。”
“那我就是在故意为难人了。”乔雅南略一沉吟:“咱们这附近有细竹笋吗?长长的,手指粗细那种。”
“有!有不少!你要哪种?”
“春笋实在是收不了了,我试试看能不能做个新的吃食出来吧!这个时节细竹笋出来了吗?”
“有了,只是还太嫩了点,我这就去找来给你。”里长喜得不行,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要走。
乔雅南忙把人叫住:“等雪化了再上山不迟,不化了雪也不好找。”
这倒也是,里长搓着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得先和您说清楚,若味道达不到放到‘乔记’的标准我就不能收,所以您也先别往外透信,让人白高兴了。”
“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定谁都不说,我自已上山去找。”里长神情无比诚恳:“你这是有意照拂村民,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有半点为难。”
乔雅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里长也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快步离开。
乔雅南朝着婆婆眨眨眼,新吃食这不就来了吗?
第三百七十章
婆婆思量
一时无事,乔雅南去杂屋改成的另一间灶屋转了转。生意回落了,如今空出来了一个灶。
想到又快被自已撸秃的羽毛笔,乔雅南让修成去提了半桶沙回来,把灶点上,准备再给自已做些笔。
这么经用的笔到她手里却这么不经用,她也有点无语,不过想想这不花什么成本,她也就乐得惯着自已了,反正也没浪费,撸秃了的她都给作坊里其他人用了。
如今大家都识了几个字,有空的时候就写一写,乔雅南还会每个人发上几张麻纸,墨则是用研出来的浓墨兑上水每人装点回去,省着点用,这纸张笔墨都能用上许久。
知道了这笔用什么做的,过年这段时间哪家杀了鸡鸭都自觉留下了能用的,不知不觉就替她攒下来一大把送来,这次她索性多做了些。没办法,她太费笔了。
“嬷嬷,姑娘做这么多笔,是要分些给族里的孩子用吗?”边帮着做笔,念珠边问低头削笔尖的周嬷嬷。
“姑娘哪里会让最该练字的孩子们用这笔,你看二公子就从不曾用过。”
念珠一想也对,姑娘从来都是不允二公子用这笔的,并且每天再忙都会检查二公子的字,写得不好就加罚,严格得很。
那她就不解了:“这也太多了些,我数了数,有八十根。”
周嬷嬷朝着笔筒抬了抬下巴:“就姑娘这个拔毛法,八十根也用不了多久。”
念珠看着那笔筒里没一根完整羽毛的笔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回头看了眼关着的门,低声道:“我学着姑娘的样儿撸了一天,也就掉了三根羽毛,怎么到姑娘手里就那么不牢固。”
“可能是玩法不一样?”周嬷嬷抬头看向笑容欢快,和初来时死气沉沉完全不同的丫头,重新拿起一根削了起来。
越了解越惊讶,虽说这一家子以前生活在府城,可门第摆在那里,就算在府城也不过就是比寻常人富裕些的人家,可看着个个不一般。
大公子胆大有担当,爱护弟妹,为人行事进退得宜,且非常沉得住气,再多经些打磨,定能闯出一番基业。
姑娘就不必说了,这个年纪该懂的她都懂,不该懂的她也懂。想法多,行动能力强,行事比之男儿还有魄力,有些事的做法上甚至都称得上深谋远虑。面对外人时不落过下风,私底下却是个爱逗弄人的性子,时不时的还会想偷懒,礼节仪态明明都学得不错,无人时却全不当回事,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开始本还想管管她,后来见她有外人时从不失礼也就放任了,私心里,她也喜欢看到姑娘轻松自在的样子。
二公子别看在姐姐面前极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一个能将全村的孩子管得服服帖帖的人,怎可能没有一点城府。但是最让她吃惊的是二公子的自制力,每天在屋里看书背书做题,从不需要管着,之前还得姑娘去提醒他方出门走走,后来却是定时出门,不再让姑娘操半点心。这样的孩子要说将来没有出息,她头一个不信。
小的那个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么好带的孩子也不多见。
要说这主子都出色,还能说继承了爹娘的聪慧,可念珠一个丫鬟却也能干得让人意外。伺候人的活她干得利索,上灶能炒菜,处理家中琐事、与作坊管事相处都难不住她,她还会记账看账本。那账本她看过,一笔笔账清清楚楚,每一笔账的出处都附有佐证,再清晰不过。
这真是个被调教得极出色的丫鬟,京城那些人家被精心调教出来的都没有她会得多,真不知教出这主仆几人的乔夫人是个怎样的人物。
“不是说了不着急吗?您怎么自个儿上山了,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听着这话,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走出门去,就见里长身上冒着热气站那,地上放了个簸箕,里面放着的多半就是之前说的细竹笋。
“这不是心里着急吗?”里长抹了把脸上的水,山上正在化雪,到处都是湿的。
乔雅南有些着急,这时代感冒都能要人命,这要是走回去,再烧热水洗澡不知得耽误多少时间,她忙道:“我这每个灶上都有热水,您索性在我这里沐浴了再回去,可不能生病了。”
“不用不用,你看看这笋能不能用。”
“能能能。”笋长出来不久,还短着,肉肯定没多少,但是就算不能用乔雅南也会说能用,大不了回头等天气好点了托兴叔去找点来。
“二叔快快,你带里长去沐浴。”
乔昌盛赶紧拉着人去了灶屋,边念叨:“叔您也是,摔在山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怎么办,这天气您经得起?”
“去的都是我熟得不得了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去,摔不了。”里长确实也怕受凉,不再拒绝这份好意,不过:“你再帮我跑一趟拿身衣裳来。”3702
“就去。”
乔雅南蹲下看了看这笋,提着簸箕进了书房:“念珠,你去拿一大块老姜,再舀几勺红糖去煮一大碗水,姜多放点。”
“是。”
抱着汤婆子坐下,乔雅南叹了口气:“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可要想挣点钱指不定就要以生病为代价,这又怎么取舍呢?”
“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周嬷嬷把小褥子给她盖上,语声温和:“他也是个好里长。”
“是啊,特别好,一想到我还对他动心眼我都有点愧疚。下一任里长就是我大伯爷了,就因为里长一直是在我们两家,桂花里才能这么和睦。”
乔雅南突然想起,里长换任好像也是在二月?这么多大事都集中在这个月,真就一年之际在于春了。
“动心眼是为了把这事办得更好,有什么不对。”周嬷嬷看着姑娘的眼神很柔软:“比起姑娘提要求,自然是他们主动送来更好,但结果不还是村民和姑娘都得着好了吗?姑娘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事情更顺利,不必愧疚。”
主动和被动,有麻烦和没麻烦的区别,乔雅南笑:“婆婆说什么都对。”
第三百七十一章
小舅进京
看姑娘不再纠结,周嬷嬷蹲下拿了根笋剥了,最后只剩小小一根。
“挑大的剥吧,半簸箕应该也能挑点出来,我先拿这些试试手。”
天气会越来越暖和,乔雅南打算做点开胃的东西放铺子里去,泡笋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并且所需要的那些调料这地儿基本都有,唯一没有的小米辣也可以用没磨成粉的辣子代替。
里长沐浴完出来,又喝下一大碗姜糖水,顿时觉得身上都暖洋洋的了。
来送衣裳的梅大婶子提着一篮子的湿衣裳低声感慨:“怕是儿媳妇都想不得这么周全。”
“她有心。”里长拍了拍衣服往外走去,敲开门时见她们已经快剥完了忙问:“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拔点。”
乔雅南忙拦着:“够了够了,您可别上山了,要是病一遭,又亏钱又吃苦头的就太不划算了。”
里长大笑:“行,不去了,那你忙,我先回。”
送走两人,乔雅南提着剥好的笋去了灶屋,这笋得煮一下,过次冷水,之后再放料泡上几日,吃起来微酸微辣带点甜,并且非常脆。
想到那味道,乔雅南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脚步都快了。
***
京城。
一开年,朝堂便因削减军队热闹非凡。京城中人好谈政治,处处可见围绕这事聊得火热的人。
反倒是烧起这把火的沈散培,在往几位老帅府里走了走后就又告了病假,谁来找他都说病得起不来床了,一律不见。
“我这一进京,在酒楼茶肆下路过都能听着百八十遍沈大人又又又生病了。”范世钦看着不见半点病容的沈散培打趣,听着那些人调侃的语气就知这位沈大人不说在同僚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在京城百姓心里挺受爱戴。
“这病嘛,就得病得及时,跟人一样有眼色。”沈散培笑眯眯的半点架子都没有,非常自已人的示意对方坐。
他对怀信他这个小舅舅向来极看得上,明明在京城没有买卖却年年都来,知道怀信不缺钱,金子仍是一箱箱的给,对他是真心疼爱。
只是今年来得格外早,怕是刚出节就往京城来了,很明显,就是为了怀信的大考而来。
“之前还隔着一层,如今真是我小舅子了。”
早在事情定下之时范世钦就收到了信,替外甥开心的同时也很是松了口气,他外甥有这么个爹,将来是怎么都不会吃亏了。
“你以前是个好大伯,以后定也是个好父亲。”范世钦从袖中取出礼单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那时离着年关太近,实在赶不过来,这是我范家的一份心意。”
“那我就收下了。”沈散培将礼单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当是收了。
两人都清楚,范家无论给什么,最后一个铜板都不会少的会给到怀信手里,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小舅。”沈怀信是跑过来的,气息都有些喘,进屋就要弯下腰去。
范世钦飞快上前将他托住了,拍了拍他肩膀,又拍了拍,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不过短短几月不见竟长高了这么多,都和小舅一样高了,这下我不用担心你样样出色,偏在身高上不如人了。”
“去给于掌教拜年时他给我摸过骨了,说我还能长。”
在亲近的小舅面前,沈怀信有了些少年人的活泼,语气上扬,下巴微微抬起,一脸你等着看的神情。
范世钦笑得合不拢嘴,重又坐下后道:“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收到你遣人送回去的信和年礼开心得不得了,这不,一出节就把我赶京城来了,给你带了老多东西,等车队到了你慢慢看。”
老人自然是疼他的,通信也没断过,但是见面太少,感情全靠祖孙身份和信件维持,自是比不得在身边长大的孩子。送来的礼物定然有他们准备的,可他更清楚,多半都是小舅给他的,只是算在范家一家子头上了。
沈怀信装不知晓装了许多年,如今都不需要装了,自然而然就道:“外祖父外祖母向来最疼我,他们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中气十足。”
甥舅俩浅说了几句就断了话头,有些话大可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范世钦很快把话题带到了沈散培身上:“如今总算如姐姐所愿了,那日收了信我便去拜祭了姐姐一番,她九泉之下定也为你开心。”
“为人母者,恨不得事事为儿女周全。”想到那个福薄的女子,沈散培长叹一口气:“是我们沈家对不住她。”
“都多年老黄历了,不提也罢,更何况如今一切都好,怀信更是被你教导得如此出色,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对我姐姐来说尤其如此。”
范世钦摇摇手:“不说这些,我都打听清楚了,大考是二月初九开考,今日都二十四了,也就只余半月时间,怀信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舅放心,我有把握。”
“大言不惭。”也就是坐得远了点,不然范世钦都想敲他一下:“你倒说说,是有考探花的把握,还是考榜眼的把握?还是说你能考个状元回来?”
“我若说定能中前三甲,那就不是大言不惭,是无知狂妄了。”虽然这么说,沈怀信却仍笑得自信,他打心底里就不怂这大考,甚至恨不得明天就考,他有许多想做的事,但都得等大考后方能做。
范世钦点点头:“就要有这个自信但不自满的心态,天底下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又怎知不会冒出个比你更厉害的人。”
这时沈夫人笑容满面的过来,和范家这小舅爷打多年交道了,本就观感不错,如今关系变了,待他也就更加亲厚。
范世钦忙起身见礼。
“我让人把逐云居旁边的破晓居好生收拾了一番,他小舅就住那里,和怀信说话也方便。”
“多谢秦姐姐。”
沈夫人一愣,范世钦入府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先去拜见她了,可当时仍是称呼她为嫂嫂,多年来都是如此,他是随着他姐姐叫的,可现在他却叫自已姐姐……
沈夫人看向夫君。
沈散培心下开怀,笑得尤其疏朗:“淑娘多了个弟弟,我多了个小舅子,今日不得好生置办一桌,一起喝上一杯?”
“自当如是,我这便去。”沈夫人一双笑眼,看着范世钦的眼神更亲近了:“弟弟在自已家里只管自在些,我去取坛好酒温上,一会和姐姐喝一杯。”
“听姐姐的。”
目送脚步轻快的人离开,范世钦对上外甥的视线笑了笑,这一声姐姐,他叫得并不勉强。
和怀信比起来,其他事算得了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甥舅叙话
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饭,酒也是喝得刚刚好的微熏。
知晓甥舅俩好些时日未见有诸多话说,这顿饭吃得并不久,差不多时候就散了。
沈怀信把小舅带回了自已的院子,挥退其他人,只留下沈集伺候。
一碗醒酒茶下肚,酒气已经不剩多少。范世钦看着越发英挺的外甥笑道:“之前总觉得你大伯娘待你隔着一层,哪哪都挑不出半点不好,就差着点亲近,今日瞧着已经完全不同了。”
“当家夫人顾忌太多,她需得事事周全,处处掌着度,表现出来的就是小舅你看到的差着点亲近。”
沈怀信接过茶来放到小舅面前:“其实娘一直待我很好,并且比爹更想早日让我过继到她膝下,只是爹骄傲,想得我一个心甘情愿,这才会拖延至今,不然以他之谋算,我哪是对手。”
“这倒是,他要想算计你,事儿早成了。”范世钦懒洋洋的靠着扶手,微仰着头笑道:“那日收着信,我恨不得去沈散鹏面前大笑三声,他就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
“听着像是最后没有去。”
“没办法,你小舅我心地善良。”范世钦犹豫了一下,问:“你知道你大伯,不是,你爹责令他休妻之事吗?”
沈怀信嗯了一声:“回来后知道了,爹不单只是为了给我出气,而是沈家容不下这样心思狠毒的人。便是爹不这么做,那人不说将人休了,也绝不会再如以前一般,他怕死。”
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沈怀信又问:“他最近如何?又有了填房夫人?”
“这倒没有。”范世钦语气一顿,到底没瞒着:“前段时间他病了一场,之后便极少出门了。”
“中毒的那个呢?还活着吗?”
“没熬多久就没了,你不知道?”
沈怀信摇摇头:“除了休妻之事,其他事爹都没和我讲过。”
“不讲好,这都是小事,不必说来扰你心神。”范世钦又道:“那小的如今被拘在家里,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导。”
“挺好。”
沈怀信突然就想起爹说过的话,那人没什么本事,但是本分,听话,从不拖当大官的兄长后腿,就在庇护之下过舒服的好日子。小儿子有那么个娘,他多半也担心不好好教导将来要给沈家招祸。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好兄弟。
沈怀信低头笑了笑,是好儿子,是好兄弟,也是别人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父亲,唯独对娘不好,对他不好,有些事,真是好没道理。
如今他已经不稀罕了,只是替娘不值。
“小舅,你帮我在府城找个宅子,小巧精致些,不用沈家那么大。”
范世钦一愣,心下疑虑:“你还打算回同心府去?有这个必要?”
“既是无关紧要之人,我就不必躲避。”
“可你将来应该都在京城了才是。”
沈怀信没有多说自已将来的打算,只是道:“我既然和那一家子已没有关系,那母亲的嫁妆就没有再留在那里的道理,母亲的人自也不必再留在那里伺候别人,我以后去同心府便也有了家可回。小舅觉得,这宅子多余吗?”
“不多余!一点也不多余!”范世钦倾身拍了拍他肩膀,神情中满是欣慰:“长大了,真是长大了,小舅回去就给你找个好宅子,搬嫁妆这事你不用操心,小舅亲自带人去搬,我还要搬得声势浩大,让全府城的人都知道。”
沈怀信要说什么,范世钦伸手摇了摇:“你别拦我,嫁妆是我范家的人送去的,再由范家的人搬走也是理所应当,这事我都想了多少年了。”
看着小舅泛红的眼眶,沈怀信点点头:“好,那这事就拜托小舅了。”
范世钦再次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喝了口茶,情绪缓过来了些,范世钦才又道:“这些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比大考更重要。”
“我知道。”
“你心里有数就再好不过。我这回留得久,有什么话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先回去歇着了。”
沈怀信跟着起身,将小舅送去破晓居,看留在这里做掌事娘子的是母亲身边的得用之人才放心回转。
沈府的早饭素来是在各自的屋子里吃,这个惯例并未因范世钦前来而改变。
沈怀信过来陪小舅吃了早饭,又叙了会话后道:“京城比同心府要冷上不少,小舅你多穿件衣裳,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用你?当我头一回来不成。”范世钦嫌弃的挥挥手:“看你的书去,赶了几天路我就想歇着,哪都不去。”9604
“不差这半日功夫。”
范世钦瞥他一眼:“这是真能给我考个状元回来?”
沈怀信无奈,半日功夫没这么大用,不过他也知晓小舅是不会听他的,也就不说了:“那小舅你先歇几天,等你歇好了我让通言陪你出去走动。”
范世钦对外甥这个好友印象不错,想着还能从他那打听打听外甥的事,点头应下来:“不耽误他的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