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臣子们各分两派,为是否送静苓去戎部而激烈争辩。
主和派认为只需一个女子便能让两国友好的事,何须伤筋动骨、劳命伤财。
主战派认为戎部是踩在大荣脸面上撒野,嫡公主身份尊贵,下嫁戎部不仅不得体,还让他国认为是大荣怕了戎部,更助长戎部气焰。一个女子只能换来暂时的和平,唯有战,一劳永逸。
两派在殿前吵得不可开交时,静苓褪去华服,束发骑装,跪于殿前。
“边关之乱,因静苓而起,便应由静苓而终,请父皇派女儿前去殷城平乱,便让戎部睁大狗眼看看,大荣的女子从来都不软弱,大荣的威严和国土从来不是他们能够践踏和觊觎的!”
“大荣,从未有过公主和亲,现在不会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主和派觉得可笑。
“公主女流之辈,久居深宫,怎懂得行兵打仗?这可不是儿戏,莫要误了国事才好!”
静苓的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男人,也不是各个生来都会打仗的!本宫虽无蛮力,但懂骑射,亦读过兵书,幼时跟随外祖家居过边关,得他所授过,只怕比在场各位大人还要明白战场的残酷。”
“本宫既然已请令,便代表立下军令状,将生死度置身外,不将戎狗赶出大荣,誓不回京!”
三日后,我和皇后于十里长亭相送。
皇帝虽应允了静苓的请令,但是将主将任命给了望族后裔,只给了她副将之权。
徽娘得知后,收拾了行李要与静苓同往。
她说,自己虽不会耍刀弄枪,但脑子灵活,嘴巴泼辣,能帮静苓想些点子,好歹不让她一人孤立无援。
“京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夕阳余晖下,彩霞万里,前行的队伍再见不到踪影后,我转身迎向萧瑟的风。
接下来,该由我闯自己的天了。
徽娘走后,柳清荷接替她成为了静棠女学的主事人。
皇后偶尔会唤我进宫去,与我商讨宋羽或静苓近期遇到的难题,再使心腹送信去往二地。
现下,朝中女官文有宋羽,武有静苓,我们虽分散四处,但我必须发挥自身所长,少不得要做她们背后的依仗,助她们的事业成功。
因此,我听从了柳清荷的建议,与她学习管家数理,又从母亲的旧院里翻出了不少经商之道的手札,正式经营母亲给我留下的身家来。
源源不断的财富到了我这里,又被送往乾州和殷城。
没了后顾之忧,宋羽和静苓才能专心致志地拼搏。
在大荣各地每逢天灾人祸时,我都会慷慨解囊,大张旗鼓地派人前去赈灾。
久而久之,我在民间有了名声,皇帝还为我赐了仁心郡主的封号,赏赐的珠宝则被我折算成金银,全投入孤女堂和女学的建设中。
在宋羽将乾州治理的政通人和,静苓和徽娘在边关负力抗击戎狗的一年后,柳清荷终于拿到了和离书。
我陪她回郡王府搬东西的那一日,父亲双目赤红,披头散发,浑身酒气,如同困兽般嘶吼。
他又怒又哀,又哭又笑。
“柳清荷,我为了娶你,将锦言都弄丢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啊……”
“清荷!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