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和以往都不太一样，秦弦以前很重视事业，越是临近过年就越不着家，现在失忆后转了性，每天想着法儿的躲懒，偶尔会被张仪上门押去上班。

    年夜饭一向由陈姨操持，栾易之像个闲人，每天呆在家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可做。

    窗外传来小孩子惊喜的笑闹声，栾易之下意识抬头，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是在秦弦回家的路上飘起来的。

    他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落雪，神情恍惚，总觉得熟悉，脑海里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碎片，好像是初雪那天的告白。

    太阳穴抽痛，他低下头闭目养神，心里却有种淡淡的惶恐。

    花园里的玫瑰因为季节都已经凋谢了，栾易之前两天剪过枝，这样来年才会长得更好，秦弦到家门口的时候，恰巧看见坐在窗边看雪的栾易之。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能看见一个人就心里软软的，总感觉无论是嫂子还是别的什么身份，自己都应该很爱他。

    发呆入神，面前的玻璃却被敲响，栾易之被吓了一跳，把面前的窗户敞开一小条缝：“不进门在外面干嘛？”

    “想不想出去玩？”

    栾易之自己都不知道他看着外面积雪的表情有多渴望，他摸摸自己有点不方便的肚子，犹豫道：“可是外面会很滑吧，有点怕。”

    “怕什么，想玩就出来玩啊，我陪你。”

    他语气豪横，不像是带人出门看雪，倒像是下一秒要为心上人一掷千金，栾易之浅笑了一下，轻飘飘地：“哦，出去玩啊，可是别人都只会带着年轻漂亮的Omega出去玩的，不会带一个怀孕十九周的孕妇。”

    秦弦被他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脱了自己的外套，打开窗户裹粽子一般给他套上，随后直接把栾易之从客厅里抱出来。

    活了二十多年，栾易之第一次出屋子不是通过走门，他吓得搂住秦弦脖颈，半天不敢松手。

    秦弦把他搂得很紧，也不走远，带着他在院子里看雪：“衣服拉紧一点，你冷不冷？”

    他说话声音有点低，听着很温柔，栾易之很久没有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了，摇摇头，摸摸他肩头衣料的厚度：“你呢，外套给我不冷吗？”

    话语间，四目相对，秦弦的眼睛仔细看有一点浅棕，像漂亮的玛瑙。

    栾易之攀着他的肩，轻轻笑了一会儿，从他怀里下来。

    “当心点，别让我摔着。”

    “我肚子里的可是你大哥的遗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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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在两个人眼里完全是不同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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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二十七

    虽说是出来玩，但秦弦其实不敢让栾易之在冷风里待太久，陪他看了一会儿雪景就催着他回了屋。

    当然，这次走的是门。

    他们最近陷入一种微妙暧昧的平衡，无言中你来我往地试探。

    秦弦觉得自己陷入了热恋，而栾易之找到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恋爱方式。

    他们会牵手，会从对方的某一句话中汲取更深层次的含义，一切微小的内容都被放大，解读，又变成甜蜜的苦恼或负担。

    或许是从小受到Omega标准的熏陶，他以为自己应该内敛矜持，就连恋爱也全凭秦弦做主，但是重来一次的机会，让栾易之知道势均力敌的拉扯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早就把自己在装嫂子这件事忘到天边去了，他尝试到以前和秦弦没有感受过的恋爱过程，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焕发出和以前不同的精神状态。

    所以也没发现秦弦最近变得更加沉稳了起来。

    怀孕五个月已经开始水肿，孕检也变成半个月一次，栾易之坐在小陈医生的诊室里，仔细听她讲解孕中期的事宜，秦弦坐在他身侧，神色认真地学习消水肿的按摩手法。

    陈医生说到口干，她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视线则紧盯着对面坐着的这对夫妻。

    亲昵程度难以模仿，视线相对时的情氛也无法掩盖，最纠缠不清的是他们两个的信息素，这种生理性的印刻，比人类的誓言或爱情要忠贞许多，那是基因上的互相吸引，却高于情欲。

    从诊室出来后栾易之拿着报告单仔细查看，嘴边被抵上一根吸管，他下意识抿了一口，是豆浆。

    秦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的，此刻正低着头给他专心剥鸡蛋壳。

    栾易之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有点恍惚，他吃东西怕麻烦，要剥壳挑刺的一律不碰，鸡蛋也是这样。

    茶叶香料煮出来的鸡蛋很香，秦弦剥干净最后一点碎壳，喂到他嘴边。

    栾易之就着他的手吃完了整个鸡蛋，又被喂了一杯无糖的豆浆，他没滋没味地砸砸嘴，想喝甜豆浆。

    妊娠糖尿病让他没办法摄入太多糖分，秦弦这些细节都记得，栾易之看着他英气的侧脸，有些疑惑。

    总觉得和前段时间的傻气不太一样，更像失忆前的样子。

    细枝末节都体现出稳重，穿衣风格也不再那么随心所欲，就连说话方式也都变得慎重，桩桩件件都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

    秦弦把早餐的垃圾都装进小袋子里，下楼梯的时候顺手将垃圾丢进最近的垃圾桶，抽出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指，回头对着栾易之道：“陈医生说的去水肿方法我已经记住了……你怎么了？”

    连擦手这种小细节都与从前如出一辙，栾易之面上不显，顿住了脚步：“秦弦，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