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景哥哥,你竟然为了她凶我?谁让她可以在宫宴上大出风头,跟你在所有人面前卿卿我我,而我只能一个人留在府中!”祁绣宁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气的大声争辩。
“宁宁,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如果她这个药鼎死了,哥哥以后还怎么赚钱,还怎么给你买喜欢的衣裙首饰?”祁淮景耐心的哄着她。
“那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守在你身边吧,我要你娶我!”祁绣宁这才满意他的回答,擦干眼泪撒着娇的询问。
“等我们最后再接几个大单子,大赚一笔。”祁淮景怀中抱着姜溶月,动作格外轻柔,语气却恨戾无比,“把她的血放干后杀了,到时候找个借口说她跟其他男人私通,哥哥就能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姜溶月的心彻底碎成了粉末,她手脚冰凉,绝望的听完了两人天衣无缝的计划。
大片眩晕袭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五章
再睁眼时,姜溶月已经回到了医馆里,整个厢房里散发着苦涩的药香,她身上的伤口被精心包扎过,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月儿,你终于醒了!”祁淮景的声音里透露着惊喜。
一向注重整洁的他,此时有些不修边幅,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做戏做的真足。
她垂眸不语,有些排斥的避开了祁淮景的触碰,看着自己的手腕处被包扎的格外认真,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你还在生我和宁宁的气吗?”祁淮景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在她身后垫了一块软枕,又吩咐丫鬟来送汤。
“我已经习惯了……”姜溶月喝了一口刚熬好的鸡汤,认命般的开口。
“宁宁就是孩子心性,她没什么安全感才会这样,不过这次确实过分了点,我已经教训她了。”祁淮景捏了捏她冰冷的手心劝说。
又是这套千篇一律的说辞。
无论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伤害,甚至命悬一线,最终他也只是轻飘飘的用一句“宁宁有点幼稚”糊弄过去。
门口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接着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祁绣宁满脸不情愿的提了个食盒进来,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她亲手做了点心,要给你道歉,快尝尝。”祁淮景打开盒子,拿了块梨膏糖出来。
姜溶月看着递到嘴边的糖,满心都是抗拒,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如果此时拒绝,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果然,外表看似正常的糖块,吃起来又苦又酸,还有股浓烈的辛辣味,她被呛的咳嗽不止,身体的疼痛细细密密的蔓延着,捂着心口咳出了一口血。
“快给月儿道歉!”祁淮景皱眉提醒。
祁绣宁没有反应,她装不下去了,满脸委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身就要赌气离开。
祁淮景赶紧拉住了她,侧身遮住姜溶月的视线,在暗处悄悄亲了她的耳朵哄着。
“对不起,姐姐。”祁绣宁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的扬唇轻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两人的谈话早已落入姜溶月的耳中,她疲惫的陪着他们演戏,麻木的被塞入一块又一块的梨膏糖,难受的泪流满面。
不过他们如此完美的计划可能无法实现了。
毕竟等不到他们动手,她就要死了。
幸好,一切终于快要解脱了。
第六章
修养了大半个月的姜溶月,终于能勉强下床了。
这期间哪怕她的伤口反复发炎,高烧不退,也必须每天提供小半盏的血。
她的身体像枯萎的花儿一样迅速衰败,已经吃什么药都恢复不回来了。
“今天用这支点翠琉璃簪子吧,比较显气色。”小丫鬟在匣子里挑选了半天,还不忘用厚重的脂粉把姜溶月胳膊上放血的刀痕掩盖干净。
她怔愣的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听着医馆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想起祁淮景说过会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院中被布置的十分精致明亮,她最喜欢的杜鹃花铺了满地,桌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今天是姜溶月的生辰,实际上她早忘了自己真正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那时天真的她觉得祁淮景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把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日子定成了生辰。
现在想想真是无比讽刺,本以为是不顾一切的救赎,实际上却彻底坠入了深渊。
“姜姑娘,生辰快乐,这是我送你的和田玉镯!”
京城里所有世家大族的少爷小姐都来做客了,他们带了昂贵的贺礼送给姜溶月。
但她没有收下的资格,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必须祁绣宁先挑,剩下不要的才能轮到她。
精致的佳肴摆上桌后,祁淮景带着温柔笑意走向姜溶月,牵起她的手向众人宣布∶
“在月儿生辰的这个好日子里,我决定将医馆所赚的银子都交给她保管,还要十里红妆迎娶她,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医馆里顿时传出阵阵羡慕的声音。
京城盐商大户的公子当场就站起来说∶“就冲你这重情重义的性格,以后我们程家所有的药材,都从你这订!”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唯独这场生辰宴的中心人物姜溶月,始终都反应淡漠,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原来今天这场大费周章的家宴,也只是祁淮景在为医馆今后的经营做铺垫。
她忍着剧烈的胃痛,咽下喉头的腥甜,陪大家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直到生辰宴结束,她也没从难受中缓过来,刚想扶着石凳坐下,突然又一阵猛烈地眩晕袭来,她在摔倒前及时抓住了桌角,但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