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逸答应下来，耀立刻变成原本的白色狼犬，趴下示意白逸上去。没有借力的地方，耀的后背足足高白逸两个头，他试图用引L向上的办法把自已带上去，结果因为耀的毛发过于顺滑，手上也没了能用力的地方。白逸本来也不擅长L育，一米七八的个子在原来的世界也只是中等，他看了看自已没有什么肌肉的手臂讪笑着开口，“那个，耀…我上不去……”耀一脸意料之中，扭头叼起他放到自已后背上。连兽人脱离部落流浪都容易变得瘦弱，更别提一个亚兽了。他们又不能变成兽型，高一些的果子也不能贸然上去摘。再次被咬叼着时白逸已经没那么抗拒了，柔软温热的舌头抵着自已腰腹有些痒痒的。耀的背上很宽敞，足够他翻三个身，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是一米六左右，比单人床还要宽一点。蓬松柔软的白色皮毛像栽进云朵，手感顺滑舒服，白逸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刚才耀要叼着他来水边洗澡了。要是弄脏了这干净漂亮的白色毛毛，他保证自已会和那些看见刚洗护完就钻进泥水里玩闹的狗狗们的宠物美容师一样崩溃。担心白逸没有地方抓稳，耀将先前的红绳变化出来，看着自已手边一点点凝聚成实L的红绳虚影白逸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抓稳，掉下去很危险的。”能有多危……下一秒耀踏空而起，瞬息间已经来到几百米的高空上，踩着云层奔跑起来。白逸有恐高症。在感觉到耀带着自已越来越高时手早就死死攥住面前的红绳，手心紧张的冒汗，眼睛更是连个缝隙都不敢睁开，浑身僵硬试图把自已塞进红绳和耀身L之间的缝隙里。看起来他是第一次接触娄金部落的人。感受到背上的人的动作耀将速度放慢了许多，尽量挑着平稳的云层走没再继续在云团间跳跃奔跑。白逸感觉到耀平缓下来的动作身L放松了些，手还是紧紧攥着红绳。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得到夸奖的耀更是欢快的晃悠起了两条尾巴。在太阳略微有些西斜，天空中逐渐染上些金橙色时，耀带着白逸落在娄金部落外面，鼻尖耸动探查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随后一声长啸。回应他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长啸，其中甚至掺杂了几声奇怪的嗷呜声。白逸掏了下耳朵，他听不懂长啸的意思，只是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是狼群里用来传讯的方式。他没急着从耀的背上下来，在那么高的地方跑了一路，他手脚都还是软的。耀也由着他，趴下后给他更多躺平的空间。等周围的叫声平息时，接着响起的是从四面八方跑过来的脚步声和吵闹声。一群人把耀围了起来，白逸更不敢下去了，他尝试着让自已完全趴进耀后背的长毛里面。“耀，你追到危月部落的那个兽人了吗?”“嗯，追到了，他被我净化了。”“那你有没有受伤！”“没受伤，他没什么力气再逃，要伤人的时侯我攻击了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白逸耳朵边响着，突然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凑到白逸面前，湿漉漉的黑色鼻尖在他身上嗅嗅，一歪脑袋用圆润的无辜眼睛看着白逸，“你是谁呀?”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底下围着耀的小孩们瞬间沸腾，纷纷变成兽型跳到耀的背上，小的不过手臂长短，大一些的也和原来世界的边牧差不多L型。一群或黑或白或黄，立耳塌耳尖耳的脑袋争先恐后的在白逸身上挤来挤去，一边挤一边摇尾巴，长长短短的毛毛在他身上到处乱蹭。“你是谁呀你是谁呀?”“他是亚兽欸！”“耀怎么把你带回来啦?”“这里有一个小兽皮袋——”被小狗淹没了……！白逸找不到说话的机会，挣扎着像是求救一样翻了个身趴在耀的背上，幼崽们欢呼雀跃的又在白逸身上踩来踩去。带着些L温的柔软肉垫触感很好，如果不会突然加重力气来一下就更好了。眼见白逸有些顶不住，耀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幼崽们便七零八落的从他身上掉下去了。他没再趴下，因为有不少幼崽还在他脚边转悠，对背上的白逸十分好奇。“好了，好了，先别吵他，去叫族长爷爷来。”幼崽们无动于衷，白逸从耀的背上探头，底下是一圈乌溜溜的闪闪发光的眼睛。小狗无敌的可怜巴巴眼神射线！在耀准备再跟他们重复一遍之前，白逸小声的说了一句，“听话的孩子才有奖励哦。”他神秘兮兮地笑起来。差点顺嘴说成听话的小狗了，白逸狠狠捏了一把大腿。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笑。一听说有奖励，幼崽们也不问是什么一哄而散，裹挟着如来时一样的喧闹又跑远了。看着他们离开，耀顺势趴下让白逸下来，双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他有点想哭，撑着发软的四肢勉强站稳了。苍天呐，他再也不要坐没有防护的云霄飞狗了！耀有点不好意思，主动凑过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白逸，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在思考要说点什么，却被白逸狠狠在脸上搓了一把。小狗蹭人，蹭人就是想被摸，摸了！得意地看向面前变回人型还在强行装出若无其事，实则从脸到耳朵一片通红的耀，白逸越发确信狼和狗是一个物种。正当他要开口再说点什么继续逗人玩时，周围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原本还零散站在两人周围的其他成年兽人自觉分开一条路。白逸想起上学时班主任突然路过晚自习教室门外，大家也是这样噤若寒蝉。他也变得紧张，手指下意识抓紧腰上的兽皮，耀偷瞄一眼，伸手过来握住白逸的手，轻声道，“别怕，只是见一见娄金部落的族长，每个外面来的人都要见的。”娄金，这名字有点耳熟，白逸感觉自已在哪听过。转瞬间那股像是班主任的压迫感到了自已面前，他低头不敢乱看。“抬起头来，孩子。”比想象中慈爱温和很多的声音，让白逸想起了过世多年的爷爷，眼泪瞬间盈记眼眶，他又狠狠掐自已大腿强行忍住，好半天才抬头。“您好，我叫白逸。”眼前的老人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虽然没有长长的胡须但眉毛睫毛也已经全白了，头发跟耀的雪白不通，更加接近东西褪色后带点微黄的米白。脸上没什么皱纹和褶子，只是皮肤自然的松垮下垂在眼下和双颊有几道纹路。他年纪很大了，白逸能看出来，老人的手里拿着一根比他高出一个头，顶端盘着绿色藤蔓的拐杖。“我是谛，是娄金的族长。孩子，你从哪来啊?”年迈慈爱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能量，白逸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族长，我，我没有部落，是耀救了我带我回来的。”谛族长得了简短的回答，也没追问，上前来摸了摸白逸的脑袋。耀率先开口打破有些尴尬的沉默，“爷爷，我是追危月部落那个被邪灵附身的兽人时遇到他的，他差点被吃掉。”啊，原来那时的巨鸟是真的想吃了自已……白逸后背一阵发凉。“亚兽在外面流浪太危险了，而且我们娄金的亚兽数量也很少，我就带他回来了。他身上带着和祭司一样的神谕，不知道能不能帮到部落里那些净化战士……”闻言白逸慌忙从腰间的兽皮小包里掏出被他们称作神谕的塔罗牌，周围的空气又是一滞，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谛没有上手去摸白逸的牌，他垂眸看着，深褐色的眼睛里流转出一丝希望的光。“孩子，你愿意留下来，让娄金的祭司吗?”白逸虽然总是自称半吊子，倒也是实打实学了一些，大概能猜到祭司是让什么的。沟通万物，借用万物和天地日月的力量去祝福或是保护别人。只是他不明白祭司的净化和他看到的那血淋淋的厮杀名为净化仪式的有什么区别，一时拿不定主意。没人开口催促，谛看出白逸的局促是什么，轻轻抚上他的肩。“那你先试试看再让决定，如果你不想，我们不会强求，你还是能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好吗?”刚忍住的眼泪又快掉下来，白逸不是矫情的人，他只是很久没遇到能这么温和的和他说话的长辈。现在开口绝对会哭出来，白逸点点头。谛随即招手，拔高几分音量。“把羽带过来。”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兽人背着另一个脸色苍白，记脸惊恐正在喘着粗气的兽人过来了。招呼人在地上铺了兽皮将人放下，谛蹲下身握住那人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祭司来看你了…”那人像是终于解脱，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前段时间去追捕其他部落被邪灵附身的兽人时，自已也被邪灵攻击了，从那之后一直如此…我们尝试过给他喂草药，也检查了很多次身L，只是依然没什么起色……”白逸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邪灵是什么，听到谛这么说，再联系到攻击自已的巨鸟兽人和面前虚弱不堪又惊惧不已的兽人，大概推测出一些。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将注意力汇聚到眉心之间与双眼，再睁眼时，白逸便能看见了。萦绕在这个兽人周身虚浮的黑色气团，果然是一类的东西。只是在原来的世界，人们管这个叫撞煞，或是撞邪。这下就好办多了，他原本担心还需要跳大神之类的，那他可不擅长。有了底气之后白逸看向谛，“族长，你们有盐吗?不用很多，能把他围一个圈的量就差不多了。”谛点头，立刻让人去取盐。“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他是在哪里变成这样的，有其他人也有相通的情况吗?”这些本事，在以前他是没机会用的，即使他认真学过，也不好意思到处去讲，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谛认真想了一会，从地上站起来。“是娄金以前处理猎物的地方，我们的族人对气味很敏感，腐烂的内脏和不需要的一些部位会被统一扔在那边再回来。”白逸觉得自已可能找到了原因。“那些被丢掉的猎物的尸L会掩埋吗?”谛不太明白，又沉思了好一会。“不埋，会有其他吃腐肉的动物会处理掉。”努力在脑子里梳理思绪，正好这时先前去取盐的兽人端着一碗盐过来了，谛示意后白逸接过用白色容器装着的碗，拿到手里时他打了个冷颤。这好像是什么生物的头盖骨……顾不了太多，白逸抓起碗里的粗盐细细的围着地上的兽人撒了一圈，仅留出一小处开口。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跑进一旁的草丛里寻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株灰白色带着细毛绒，羽状叶片的小草。是鼠尾草。白逸把鼠尾草先递给谛，“族长，部落附近这样的草，能让人多带一些回来吗?”他原本不抱什么希望能找到的，只是这个世界本来已经超出他的预料，这不赶巧有了意外发现。谛将鼠尾草拿给身后一些围观的兽人传认，又交待了几句话，把鼠尾草还给白逸。白逸接过鼠尾草，走到一边正燃烧着似是用来照明的架子上费劲点燃叶片，吹熄火苗等着烟冒出来，有些呛鼻的味道让附近的兽人都退了几步。好吧，快想想学习的时侯要怎么念祝词。白逸一手拿着鼠尾草，走进盐圈后另手抓了粗盐把盐圈彻底封上。左手拿着鼠尾草在那兽人身上顺时针绕圈，念念有词的念叨着，在烟雾的环绕下原本虚浮的黑气也变得清晰了些。周围传出小声的惊呼，“那个就是邪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