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扯开林眠身上的黑色眼罩时，她正闻到他袖口残留的火药味。加长林肯停在君悦酒店后巷，车载广播里财经频道的主持人兴奋地讨论着陆氏集团即将揭晓的城西地块中标者。待会敢多说一个字，陆沉舟用领带缠住她手腕，我就把你妹妹的病例发到暗网。林眠垂眸盯着他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混着自已心跳。表盘边缘刻着LCZ，和之前看到的袖扣一样——这是她确认目标的标记。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林眠穿着陆沉舟准备的银色鱼尾裙，锁骨处的电子镣铐被改装成钻石项链。当黑鸢集团陈总举着香槟走来时，她故意踉跄着撞翻侍应生的托盘。抱歉...她蹲下收拾玻璃碎片，指尖迅速划过陈总西装内袋。硬质U卡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和陆沉舟保险柜里那些一模一样。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攥住。陆沉舟捏着她下巴强迫抬头，眼底翻涌着暴风雨：我有没有说过...陆总的女伴真是特别。沈知白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凝滞的空气。医生斜倚在罗马柱旁，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柳叶刀，这脸色...需要急救吗?林眠感觉陆沉舟的拇指按上自已颈动脉。那里有他今早注射的微型追踪器，此刻正随着心跳发烫。她突然剧烈咳嗽，蓝眼泪大颗砸在沈知白的皮鞋上。哎呀，她用手帕捂住嘴，雪白绢面瞬间洇开暗红，老毛病又犯了...沈知白瞳孔骤缩。医生特有的洁癖让他后退半步，这个空隙足够林眠将偷来的U卡塞进餐巾褶皱。宴会进行到高潮时，林眠借口补妆溜进安全通道。她在防火门后脱下高跟鞋，赤脚踩上通往天台的铁梯。夜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二十八层的高度让霓虹都扭曲成色块。玩够了吗?陆沉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林眠正把U卡藏进发髻。她转身倚着护栏轻笑，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像你母亲那样摔成拼图?男人眼底闪过猩红。他扯开领带步步逼近，意大利手工皮鞋碾过她散落的高跟鞋：尸L我会让成标本，放在办公室天天欣赏。就像那些女孩一样?林眠突然指向他身后，你背后...有好多血手印啊。陆沉舟猛地回头。这个瞬间足够林眠抽出藏在束腰里的微型相机，连续按下快门——对面大楼正在举行黑鸢集团的秘密会议，落地窗后的白板上写记城西地块的数据。找死！陆沉舟掐住她脖子按在护栏外。林眠仰头望着颠倒的城市，手指悄悄解开他西装扣子。装有招标底价的U盘从内袋滑落，被她用脚背勾住。你知道吗?她突然柔声说，你母亲坠楼时，手里攥着给你的生日贺卡...陆沉舟的手突然颤抖。林眠趁机咬破舌尖，混着蓝眼泪的血滴落在他手背。致幻剂作用下，男人恍惚看见母亲的身影在虚空浮现。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撞开。沈知白举着手术刀站在光晕里，金丝眼镜反射冷光：陆总，我的病人该换药了。林眠趁机挣脱桎梏，U盘顺着裙摆滑进沈知白脚边的排水口。她扑向医生身后尖叫：他要杀我！沈知白抬手射出的麻醉针擦过陆沉舟耳际。两个男人对峙的瞬间，林眠摸到医生白大褂里的车钥匙。她在混乱中冲出天台，身后传来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巨响。地下停车场弥漫着轮胎焦糊味。林眠钻进沈知白的医疗车，用发卡撬开储物箱。成排的血清试管中，贴着黑鸢项目标签的那支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引擎发动时，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拉开。沈知白沾血的手指按在方向盘上，柳叶刀抵住她大腿动脉：小姐是不是忘了...他俯身嗅她颈侧，偷东西要付诊金?车顶突然传来重物砸击声。陆沉舟倒挂在挡风玻璃前，手中伯莱塔92F的枪口对准沈知白眉心：我的金丝雀，轮不到别人拔毛。林眠趁机踩下油门。医疗车撞开护栏冲上马路时，她从后视镜看到两个男人在暴雨中扭打。副驾驶座上，沈知白遗落的银针正插在城西地块的规划图上，针尖沾着带蓝光的血——那是她故意划破手指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