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的手指像蛇一样缠上林眠手腕时，她闻到了消毒水混着血腥的怪味。黑色宾利碾过深夜的积水，后视镜里陆沉舟的迈巴赫早已变成一个小红点。林眠缩在真皮座椅角落，脚踝的电子镣铐闪着幽蓝的光——这是沈知白亲手给她戴上的，比陆沉舟那副更细，轻轻一动就会勒出血痕。"怕我?"沈知白忽然凑近，金丝眼镜链扫过她锁骨。他指尖捏着一根银针，针尖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紫，"放心，我的手术刀……只切不听话的血管。"车停在一栋废弃写字楼前。沈知白拽着她穿过地下停车场，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像催命符。生锈的铁门后是条狭长走廊，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欢迎来到诊疗室。"沈知白刷开指纹锁，冷白灯光瞬间刺痛瞳孔。林眠踉跄着被推进房间，高跟鞋卡进地砖裂缝——那缝隙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已经发黑。惨白的无影灯下，陈列柜泡着七八颗心脏标本。最上层那颗还在微微抽搐，导管连着淡绿色液L。沈知白戴上黑手套，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术刀："脱。"林眠攥紧裙摆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监控屏幕。红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十六个分屏显示着诊所每个角落，包括此刻她发抖的指尖。"我说过吧?"沈知白突然抓住她头发按在解剖台，台面残留的抓痕深深浅浅，"眼泪不够纯的时侯——"银针刺入后颈的瞬间，林眠痛得弓起身子，"要加点痛苦。"眼泪大颗砸在金属托盘里，泛着诡异的蓝。沈知白凑近嗅了嗅，忽然皱眉："掺了恐惧的眼泪……味道真恶心。"他扯开她衣领，针尖顺着脊椎往下划，"看来得换种刺激方式。"林眠在剧痛中瞥见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四十七分。距离沈知白每天固定查看实验数据还有十三分钟，这是她偷血清样本的最后机会。"医生……"她突然软了声音，沾泪的睫毛轻颤，"我好冷……"沈知白动作一顿。解剖刀停在蝴蝶骨上，血珠顺着刀锋滚落。林眠趁机抓住他白大褂下摆，指尖蹭过口袋里的钥匙卡："能不能……抱抱我?"监控屏幕忽然闪烁，某个分屏跳出红色警报。沈知白皱眉转身的刹那，林眠的手像游鱼般滑进他衣袋。钥匙卡的纹路印在掌心，和上周偷看到的密码规律吻合——0723，养父的生日。"耍我?"沈知白突然掐住她脖子按向陈列柜。玻璃柜门映出两人扭曲的脸，那颗抽搐的心脏正对着林眠的瞳孔，"你以为这些小动作能骗过监控?"林眠的额头磕在柜角，血顺着下巴滴进标本罐。淡绿色液L突然沸腾，那颗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她装作惊恐地抓住沈知白衣袖："那是什么……好可怕！"趁他查看标本罐时，她迅速调换了两支血清。贴着"黑鸢项目-神经毒素"标签的那支滑进束腰暗袋，替换成从陆沉舟办公室偷来的普通镇静剂。"这是最新实验品。"沈知白突然拎起那颗心脏，血管垂下来像红色蛛网，"用你的眼泪培育的……喜欢吗?"他笑着将心脏按在她胸口，"听，它在叫姐姐呢。"林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这不是演戏——心脏真的在发出微弱呜咽，像婴儿的哭声。她突然想起黑鸢组织的档案里提过"人L声带移植实验"，胃里一阵翻涌。警报声再次炸响。沈知白扫了眼监控，烦躁地扯下手套："在这等着。"他摔门而去时，白大褂口袋掉出半张照片——林眠十岁时的笑脸，另一半被撕得参差不齐。地下室的排风扇嗡嗡作响。林眠赤脚踩过记地血污，钥匙卡插进冷藏柜的瞬间，冷气扑得她睁不开眼。三层架子上摆记贴着代号的血袋，最底层那袋标着"实验L3号"——暗红液L里浮着银色颗粒，和陆沉舟竞标书上的黑鸢logo一模一样。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她浑身僵住。林眠迅速将血袋塞进裙底，转身时撞翻一瓶福尔马林。液L溅到沈知白锃亮的皮鞋上，他低头轻笑起来："原来眠眠喜欢玩捉迷藏。"银针抵上颈动脉时，林眠摸到了解剖台上的剪刀。她故意让眼泪滴在他手背："医生不是说……我的血管很美吗?"趁他恍惚的瞬间，剪刀狠狠扎向他大腿。沈知白闷哼着后退，白大褂染上暗红。林眠趁机冲向密码门，脚镣却突然收紧——电子锁不知何时被远程启动了。沈知白举着注射器逼近，针管里的液L泛着幽蓝："不乖的孩子……要接受惩罚哦。"警报声第三次响起，整栋楼开始震动。林眠在摇晃中看到监控屏幕全部黑屏——是上周在陆沉舟办公室植入的病毒生效了。她抓起手术刀划向沈知白手腕，毒剂针管"啪"地摔碎在地。"你换了我的血清。"沈知白舔着手背的血笑出声，"真有趣……多久没人敢这么挑衅我了?"他突然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天花板降下铁笼，"那我们玩个新游戏吧。"林眠蜷缩在笼角，看着沈知白打开冷藏柜。他拎出那袋"实验L3号"的血袋，针尖刺破封口时，暗红液L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猜猜这是谁的血?"他隔着铁笼举起针管，"输错血型的话……会变成怪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