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犹豫了一瞬,再开口时已是破罐破摔,自暴自弃喃喃:“我要回去。”
云衡仙君深吸了一口气,难以捉摸地凝望着我,手中却没有松开,薄唇动着:“我会带你回去。”
我垂眸,咬着牙道,“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仙君了。”
他怔了怔,那张出尘的面孔似有一瞬间的破碎,片刻后,浮上一层薄怒来,“因为我不许你双修?”
“仙君修无情道,我却不是,”我直直地盯着他,语气变得轻柔,抿唇看向别处,“是我天资愚钝,遍寻旁门左道,想来以后也是如此,仙君看不惯我,从此不看便好了。”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犀利,仿佛要化作实质。
“我不曾看不惯你。”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直直落在我身上。
这一下倒叫我颇为意外,瞪圆眼睛抬起眼看他,那人深深地凝望着我,只这一幕落在眼中,竟平白心漏跳一拍,但片刻后,我还是咬着唇不去看他,“好吧,从前是我做错……想来以仙君的修为,昴月的影响已是微不足道,这段时间多谢仙君的指点,试炼大会我会全力准备。”
他松开手。
我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从榻上捡起自己的云衫一件件套在身上,又念了诀,再抬起眼时,云衡仙君站在几步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与我情事他从来都衣衫清整,不曾有半分凌乱的神仙模样。
起身下地,我穿上锦靴,站直了身子,从那仙君身旁将要走过时,一直像塑像般沉默不语的人忽然伸手又握着我的腕子,一用力,将我趔趄着拽回他的面前。
“谢辞,你不能说走就走。”他盯着我,道:“还没到试炼大会。”
我挣扎不开,眨眨眼睛便托词道:“我不愿再与仙君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也不愿叫温庄主误会。”
他并不松手,只是皱眉盯着我,出尘俊美的面孔再不平静无波。
“若你还在生气,我便叫温羽带温昭登门向你道歉。”他毫不犹豫地开口,目光死死盯着我。
真是奇了。
我暗暗思忖,我却不知他竟如此维护我。
可自前日被温昭羞辱,我胸中似藏郁气,再想起面对这人时偶然的心跳加速,便越发焦虑胆怯起来。
“仙君忘了昨日我说过的话吗?”我倔强地看向地面,道:“世人皆知仙君身从无情道,终有一日飞升成仙,舍弃一切尘缘,那么我……我对仙君的爱慕之情不过一厢情愿,终究无果。”
他一怔,我接着开口:“所以,仙君又何必强留,假以时日您飞升成仙,我徒留人间日夜思念,您难道想让我变成第二个温庄主吗?”
我一口气破罐破摔起来,真真假假地骗他。
那张谪仙面孔恍惚闪过茫然和无措,云衡仙君松开了手。
谢辞提分手的这个理由对于现在的仙君来说是无懈可击的啊
把仙君给绕进去了hhhh
他只是本能不想和辞宝分开xdd,但是谢辞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审判他给他审判懵了hhh
他是仙君不是魔尊
所以很多想法非常的理所当然高高在上,让辞宝心寒了。
就好像顾庭雪也喜欢说辞宝笨,但是很多坏事也会陪宝宝一起做哈哈哈更多好文錆连係???駟7一⑺九二六??一
107、谢辞一脸蒙圈中
待到我与温庄主告别离开,云衡仙君也再未出现,像是真被我的那句话说服,不愿欠下世间情债,与我想象的一样干脆利落地一刀两断了。
再回峰里,恭敬拜见了掌门,我便御剑飞至住处,小居与我走时并无多少差别,可眼下一看却直生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触来,越过龙爪槐,有当值的弟子见我便叫师兄,我摆摆手,端往里面走。
刚到门口,便听到一声“少爷”,家仆喜宝已经从小院里惊喜迎来,忙前忙后为我卸下行装,前后一番嘘寒问暖,到正厅递上茶水,端上点心,我呷了口上品清茶,终于困顿得伸了个懒腰,吩咐喜宝做我最爱吃的点心,每样都两品端上来。
“哎!”喜宝滴溜溜应了,又端着点心盒说:“少爷先吃这些。”
我点点头,饮茶品点好不惬意,他正往外走,我又想起什么,下意识开口:“雪球呢,阿柒把它抱到哪里去了?”
我那家仆止住脚步,面露难色看我,“少爷,阿柒不是被少爷送去药王谷了吗?”
我猛地闭上嘴,暗恼一阵,道:“雪球呢,把它抱过来。”
喜宝似是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角,苦笑道:“少爷,雪球性子野,抓不住,其实……其实好些天都没见到它了,我这就差人去找。”
我一怔,想起只毛绒的一团粉白,我在时每日叫阿柒好生拿生肉喂养着,调养得十分肥壮,怎的还是养不熟的小畜生,便悻悻地捻起糕点来吃。
喜宝手脚麻利,很快便布好我爱吃的小点来,见他站在一旁看我,我便摆手叫他也坐下,喜宝脸色涨红,憨憨摇头,我噗嗤一声笑了,责骂他不懂变通,明明与我一同长大,怎么这般愚直,见我骂他,小奴才便只是笑。
“对了,少爷离开时,药王谷管姑娘来过几封信,都给少爷收好了。”喜宝忽然想起什么,从偏房柜中翻找,片刻后拿来几封信来。
我叫他撤了桌上饭食,拆开几封信来,目光顺着那信纸往下,越看胸中越是一阵冰凉。
“谢兄亲启,前日阿柒苏醒后便不吃不喝,一时不察便从谷中离开,师父差弟子们去找,只在残崖边找到破损的衣物,那崖下全是野狼灵兽,危险异常,我们已叫弟子下到崖底寻找,若有任何消息便会告知谢兄。——官奴。”
“谢兄亲启,这周仍未找到阿柒,是我照顾不周,明日我求师傅去崖下寻找,定不放弃。——官奴。”
“谢兄亲启,今日与师兄们下崖,只找到阿柒破损的衣物,我……是我对不起阿柒,对不起谢兄。——官奴。”
我翻看那最后一封信的日期,越发心惊,喜宝正从外回屋,见我恍恍惚惚面色苍白,吓了一大跳,便问我:“少爷,你怎么了?”
我一抖,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知涌起后怕还是懊悔,只咬咬牙,抬起眼看喜宝,声音虚浮地说:“阿柒好像……好像……”
我不愿说的那么直白,只从官姑娘的信来看,那少年孤身一人离开药王谷,他没有半分修炼,如何在坠下惨崖后求得一息生路,想来如今早被狼群生吞活剥,化作齑粉了。
喜宝面色也变得苍白,一言不发,我眼见那三封信上墨迹愈发心惊,深吸了一口气,像安慰喜宝又像是安慰自己,喃喃道:“阿柒如此不服管教,如今横遭此难,自是不怪我,也不怪管姑娘,怪只怪他……顽劣不化。”
口上这么说,心中却一阵恍惚与茫然,我咬了咬牙,将信纸丢给喜宝,再不敢看,道:“拿去烧了,这几日再抽空下山买些纸钱,说到底他投奔到谢府,是与我谢家有缘,再送他一程罢……”
喜宝也应了下来,将信纸全收到一处再不叫我看。
深夜忽然一个大雷,咕隆隆地响,震得天地仿佛都被撼动,我刚调息完毕,猝不及防被惊雷惊醒,便收了打坐姿势,睁开眼看窗外电闪雷鸣,将我寝室花窗震得直响,便到地上踩锦靴,到窗边准备合拢那被吹得哗啦啦作响的窗页。
这时抬眼看,便见北面天上堆满黑云,像黑山一样,四处都打着闪,雷电声轰轰隆隆,像天被劈开一道口子,直滚过天空,滚过群山,一直落到山中人的头顶,撼动一切。
这般震慑的电闪雷鸣在流云峰并不多见,天象显得十分异常,不知会发生什么。
我抿着唇关窗,忽然一团看不清的东西自黑暗中朝我一口扑上来,腕上一痛,我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后退了一步,“什么东西——”
窗户大开,呼啦啦被风狂吹,冷气夹杂着冰冷刺骨的雨点直砸进屋里。
屋内烛火摇曳不停,我冷静心神,才看清原是一团正在抖毛的雪白毛球,外面雷电交加显然是吓坏了这猫儿,顺着窗户直冲进来,此刻落了地,便端坐在我屋中梨花椅上歪着脑袋看我。
“小畜生——你吓死我了!”我暗暗骂它,小猫喵喵叫了一声,我眉头一拧,便要叫喜宝把它抓走,可刚走两步,那小雪球便围上来,挨着我的脚喵喵叫,像是爱极想极了我。
略一犹豫,我停下脚步,到窗边抬手合拢了,风霜休止,烛火便不再可怜地摇曳。
我弯腰抱起那一团柔若无骨的猫儿,小畜生也不挣扎,拿头在我脸上磨蹭,我伸手抚了抚它,雪球便拿温热的软舌舔我,我眉头松开,便与它玩闹一阵,只是摸着摸着,便不由得又想起阿柒来,一会儿想到他黝黑发亮的眼眸,一会儿想到他可怜执拗的眼神,一时失神。
指尖传来湿润的感触,我低下头去,又揉了揉雪球,将它放在地上,“今夜便睡这儿吧,可不许上床。”
小猫不动弹,抬起眼看我。
我脱了靴子和外衫,躺在榻上呼出一口气来,闭目调息,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又吹来一阵风,将烛火“咻”得吹熄了,我睁开眼,犹豫了片刻,便感到一团温热钻入怀中,亲昵地卧在膝头。
“你从哪儿回来的,身上这般脏——不许上来!”我张口道,又要将它丢下床去,小猫却喵喵叫着挣扎,我没了办法,便念了个诀,索性躺在榻上,不再管它。
雪球寻了个空隙钻进我的怀中,毛绒柔软的脸颊顶着我的,呼噜呼噜地叫起来。
它却与捡它回来的主人一般爱我。
我恍惚着想。更陊好蚊請連鎴群?澪三二?贰肆久叁妻
也不是是舟车劳顿或是白日惊闻噩耗,这一睡去便陷入极深的梦里,恍惚间有一只冰凉的手似是揉在我的唇上,并不粗暴,轻柔如鸿毛。
“呜呜……走,走开……”我呢喃着因为痒意而躲开,不知是不是雪球的绒毛蹭在唇上,下意识地摇头躲避。
那触碰着我的东西恍惚停顿了一瞬,再迷迷糊糊被转过头时,便真切感到一只手分开唇瓣,接着什么冰凉的东西弹入口中,压着我的舌尖。
“唔……”
我下意识地含住口中的异物,那异物便越发进得深了,叫我微微皱眉,拿舌尖去抵,想将它赶出口中,异物感便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沉沉入睡。
模糊间又被分开唇瓣,这次钻进来的东西不再冰凉,而是滚烫的,硬挺的,粗硬的,我口中模糊含着那东西,再吞不下去,微微摇晃着要躲开,可被钳着下巴无法躲开,迷迷糊糊间,只能张开无助地舔舐着,抵着那东西的头部,无助地低声啜泣起来。
“它”的动作并不粗暴,有那么一会儿,我迷迷糊糊地想要睁开眼,可却像被魇在梦中,眼皮沉重,只能委屈地张开口,任由那奇怪的异物抵着软舌强硬地插入再抽出。
黑暗的茫然最终缓慢降临。
我揉着眼眶睁开眼,正听到喜宝在外面叫我,一时恍惚,起身时就见雪球卧在床脚,见我醒来亲昵地蹭上来,下意识伸手抱住它,我模糊觉得前夜做了一个怪梦,可此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口中却好似仍有异物之感,我吐出舌头,暗道自己杯弓蛇影。
“少爷!”
喜宝又在门外唤我,我放下雪球,换上外衫到门口开门,气恼开口:“大清早吵什么!”
“少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喜宝却抖如筛糠,吓得浑身发软,活像是天要塌了一样,我瞧了一眼外面天色清朗,雨过天晴,一面伸手整理衣衫,一面问:“什么事,这般着急。”
“我今早去外面扫院,见两位值守弟子飞奔而过,行色匆匆,一问才知昨夜主峰灭了两盏长明灯,说是,说是……”喜宝脸色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吞了吞唾沫。
心下一惊,我胸中蓦地涌起一股不可置信来,流云峰里有长明灯殿,每位弟子都有命灯,灯灭则人亡,息息相关,如此一想,我犹豫着问:“说是什么?”
“说是顾公子和韩公子的命灯全灭了!现在长老们都在主殿议此事,不知他们在思过崖发生了什么,现在,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才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顾庭雪和韩棠,死、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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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没下线啦~哈哈哈哈,救命,接下来可能就是同台竞技环节了哈哈哈哈
108、师兄,救救我吧
苍茫暮色,天际微凉,前夜愁云密布的雾气并未消散。
我深吸一口气,裹紧身上的斗篷,压了压兜帽帽檐,轻巧地跃下剑,无声落在长明殿回廊上,以识海探听,只见峰里两师叔值守在门口,思前想后,不知该不该上前找个借口进殿去。
思过崖一事在峰里并未声张,周遭弟子们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这几日长老们并未出现,师叔们也都神色匆匆,顾庭雪与韩棠究竟是何情况被压得死死的,全探不到半点消息。
三日已过,音讯全无。
我向后靠在红墙上,目光望着上方琉璃瓦,正想着何法子叫两个弟子松口让我进去,忽听到一阵呼啦呼啦声,悄悄去看,就见一长老的仙鹤落在道沿上,似是口中衔着什么口信。
两弟子朝着仙鹤走去,我心念一动,手中施了个障眼法,脚下轻灵一转,伸手推开偏殿门,飞快地溜进了长明殿里。
长明殿中供着一尊师祖雕塑,老者端坐在板角青牛脊背,慈眉善目,这人便是云衡君的师傅,我目光扫过师祖,胸中噗通狂跳,赶忙伸手行礼,默念冒犯师祖。
再放下手时,目光顺着玉石砌成的大殿往后,就见殿中除了供奉师祖雕像,两边还配塑了十二门徒肖像,个中有些已陨落星海,有些却还在云游四海成为世间传奇。
我的目光在云衡君垂眸的塑像前短暂地停了停,望见那塑像前一盏长明灯莹莹闪烁,便又恍惚抬起眼对上那塑像垂下的眼眸,恍惚间打了个抖,活像是被这冷若冰霜的仙人真真瞧着似得。
明知无用,我却还是伸手又拢了拢兜帽,向前几步穿过大殿,别有一座较小的殿,踞在一片较高的月台上,周遭一片寂静,我以识海探听着周遭的动静,人几步顺着月台两畔抄进去,这下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燃烧着的烛火。
七七八八穿过几个回廊,我心急焦躁,目光扫过一个个姓名,暗道还说是流云峰的天之骄子,在众弟子的长明灯里却没名没姓地散落着。
在哪……
正默念着四下寻找,目光扫过几盏明灯,忽得一顿,生生地拉回视线,我人也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两盏长明灯前后错落,烛火已灭,油未尽灯却已枯,显得格外瞩目。
我目光一颤,再往下一看,就见顾庭雪与韩棠的名字端端刻在长明灯下。
“怎么会……”
我双腿发软,后退了一步,脚下一趔趄几乎就要摔倒,连忙扶着旁边的玉栏才没丢人地倒下,喃喃自语道:“你这二人……怎的如此短命……”
我暗暗念着,心惊肉跳,这几日不知为何,夜夜却噩梦缠身,一会儿梦到阿柒那双狗儿眼睛,一会儿梦到顾庭雪与韩棠被我见死不救在鬼修处一事,心中便越发凄凉害怕,而那噩梦却显得格外真实,这几日总困顿得很,醒来时便浑身酸痛,特别是唇角生疼,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撑开一般。
这世上有人,有仙,有妖,可却没有鬼,人死如灯灭,全无补救之法,所谓魂魄鬼魂不过给生者的安慰罢了,肉体破灭,魂飞魄散便成定局。
且不论阿柒死生不明,今日一看,顾庭雪与韩棠却是真真地殒命了!
我越想越心惊,目光落在那两盏灯上,闭上眼口中胡乱念了句往生咒,再睁开眼抬眸时,可怜道:“好师弟,从前见死不救是我错了,可今次你二人殒命却全然与我无关啊!我知道你二人天纵英才,如此英年早逝心中哀怨,可今日师兄求你们,别缠着我了……”
说罢,也不知是否心中有鬼,只觉一阵阴风顺着门窗皆闭的殿内吹来,呼啦啦让烛火一阵摇曳,映着我的影子在墙上不断摇晃。
我面色一白,脚下生风便要赶紧逃命,双手戴上兜帽,足下一点,便赶忙顺着来时之路朝着门口奔逃去,周遭神像肃穆,皆垂眸盯着我,此情此景平日里教人心生敬仰,此刻却吓得我屏息闭目,不敢再看。
正这时,神识忽然探听到门口两位师叔交谈,我心中惊慌,刚停下脚步想着如何从偏殿离开,就听一师叔朝着门口走近,道:“待我先结印封锁神殿再离开。”
哎?
我心口一慌,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口,几步朝着偏殿门口奔去,双手刚覆上那木门用力一推,便被一股力量生生弹回几米,重重跌在地上,痛得低低呜咽了一声。
“什么声音?”一位师叔的声音在门口模模糊糊传来。
“今夜风大,许是树枝撞倒了哪里,走吧。”另一个人回道。
我再起身时,以神识探听,便脸色惨白地发现那二位师叔已布下阵法封锁长明殿,那二人已不知去了何处,一时心中又气又慌,暗骂三声倒霉,喘着气起身,又不死心地到殿边,试着伸手触摸那殿门,此番不敢再用蛮力,微微一推,木门纹丝不动,终于绝望地闭了闭眼。
我回过头,目光正对上那云衡仙君的塑像,恍惚间仿佛真被那位清冷的仙人盯着一般,让我浑身一抖,咬着牙躲开,顺着月台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放置弟子长明灯的小殿。
只是在此地待一夜罢了。
我心中宽慰自己,在莲花蒲团上坐下,咬牙闭上眼来,口中念着调息心法,可却怎么都静不下心,只觉周遭冷得很,阴风阵阵,几番努力终于作罢,又伸手摸了摸唇角,被刺痛惹得嘶得哼了一声,眼圈霎时染上红意。
真说不通,我思前想后,莫非是噩梦时弄伤了嘴角?
思忖了半天,我软了肩膀,鼓起勇气起身,伸手将顾庭雪与韩棠的长明灯抱在怀中,垂眸坐在莲花蒲团上,一声一声软软地道歉。
月上高头。
我不知何时靠在案桌上睡了去,恍惚间似是到了一阴沉沉的地界,只见凄凉的红色夕阳落下,残破的纸幡在空中纷飞,晚风又吹起星星点点的纸灰,乌鸦四处乱飞,我恍惚间觉得眼熟,又往前走了几步,越发迷惑起来。
这是哪儿?
“师兄。”
一声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怔,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温润如玉的一张面孔,生的让人心痒,格外好看,我目光上移,顺他的唇到清澈的双眸,微微瞪圆了眼眸。
“韩棠?”
白衣温和的师弟微微牵起唇角,往前走了一步,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见韩棠裹着淡香来到我面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环顾四周,颤抖着问:“韩棠,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里?”
“好想师兄啊。”他并不回答,只是温温和和地呢喃。
韩棠生的漂亮,我从入峰时便喜欢他的模样,如此被他柔情地注视着,一时心口一酸,委委屈屈开口:“韩棠,他们说你死了……”
俊美的人笑了,像海棠花开,更惹人注目,我抿着唇,抬起眼透过湿漉漉的睫毛看他,就看到韩棠又向前走了一步,垂眸看着我,一只冰凉的手蜻蜓点水般蹭过我的面颊。
我被那冷气刺得微微蜷缩,正要说话,就见韩棠垂首,淡色的唇擦过我的面颊,冰凉的手指在我面上动了动,又挪到下巴上,微微捏住。
“我是死了啊,师兄。”他在我面前低声说。
我的瞳孔放大,微微震动,下一刻,他的唇落在我的耳畔,吐出冰凉的气息,说:“师兄不是早就想让我死了吗?”
“韩、韩棠——”
我心口一惊,下意识就要后退,双手推开面前的人,刚后退了一步,却一步撞在什么人身上,刚心惊肉跳地要回头,就听到另一道玩味恶劣的声音,与另一双有力的手臂,那人手臂圈过我的身前,手掌漫不经心地放在我的腹部,在我耳畔嗤笑道:“师兄,你肚中的孽种呢?”
“顾庭雪……”我一慌,立即就要跑,“滚开!”
身后人的力气更大,一用力便将我死死勒在他怀中,我眼前发白,心道这噩梦何故如此真实?此前还未想起,如今一看,这地界不就是那鬼修燕郎布下的幻境吗?
“从前、从前是我错了——师兄知道错了,可今次、与、与我无关啊!”我挣扎着解释,眼前蔓上雾气,可怜兮兮地恳求这噩梦中的两位凶神,“师兄以后日日为两位师弟诵经祈福,行,行吗?”
“师兄这张嘴,果然还是适合在床上叫。”顾庭雪在我耳边轻笑着,忽得一用力,我眼前骤然天地倒转,被他压在地上,撞得头晕眼花,眼见一群黑色乌鸦“轰”得一声飞起,发出凄厉叫声。
“呜……”我呜咽了一声,只觉梦中他二人鬼气森森,吓人的很,顾庭雪俊俏的面孔与现实中别无二致,只是眉宇间带着股幽暗阴郁之气,却是越发恶劣了。
双腿被人扣着腿弯分开,我吓得脸色苍白,挣扎着要躲,只觉这梦不仅是个噩梦,却还是个可怖的春梦,“师弟、师弟——不,不要——”
顾庭雪却是不听,只是顽劣地笑了笑,露出尖锐的虎牙来,下一刻,手中一用力,便将我像搓揉面团一样分开双腿压下,摆成个淫荡的承欢姿势。
“你、你松开我——”
现实中我总要挣扎一番,更何况是在梦中,胸中羞耻怒火与恐惧聚在一处,我伸手正要抵抗,两只腕子便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掌扣住了,那人单手便扣住我两只腕子,向上压在头顶,垂眸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师兄。”
“韩,韩棠……呜……”我掉出眼泪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师兄,别哭。”他伸手有些无奈地揉我的眼泪,“师兄从来都是如此吗?”
我正呜咽着想何谓“从来如此”,就听他轻声道:“对顾师兄言听计从,仗着我对师兄心软,便对我百般拒绝。”
“胡、胡说八道!”我结结巴巴地否认,正要说话,忽然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啜泣,原是顾庭雪已撕开我的云衫,一只手顺着柔滑的双腿向上,到腿心揉弄着停下。
“就这么直接让我放进去吧,师兄。”他垂眸,幽暗的眼眸盯着我,似是轻笑着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