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苏容妘裴涿 本章:第21章

    裴涿邂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不留宿的缘故,顿觉喉咙发紧,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了门去。

    苏容婵留在屋中,面色有一瞬的扭曲,气的直接将桌面的杯盏拂落在地。

    瓷盏清脆的碎裂声传入了内室之中的苏容妘耳中,她还有一瞬的发懵。

    怎得好端端的,这就不留宿了?

    第六十三章

    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裴涿邂心中不静,回到阁楼之中时,读着经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心中越是乱,耳边的声音便越是明显,他听到外面似有脚步声传来,下意识侧眸看下去,却是见苏容妘不知从何处回来,脚步竟是肉眼可见得轻快。

    他不由得去想,这府中上下,苏容妘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他夫人那,可他方才刚从正院之中回来,却不见她,那她究竟去了何处?

    手中的经书被他翻动一页,便又觉得苏容妘去何处、做什么,本就与他无关,他不该去管那些,彼时耳边传来矮房中的动静:“唉,若你是个姑娘就好了,或者你年岁再小些,我直接帮你沐浴就是,省得你自己鼓捣半天,还弄得一地水。”

    宣穆的声音似有窘迫与羞赧:“我只是一时没站稳罢了,娘亲不许笑我,我可不希望自己是姑娘,世道女子艰难,若我是个姑娘,日后如何保护娘亲?”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裴涿邂捏着经书的手紧了紧,他想到了白日里苏容妘说的那番话。

    宣穆是个懂事省心的小郎君,也颇为讨人喜欢,不知他爹究竟为何会不要他们母子,苏容妘白日说,宣穆生父之前曾经科举有名。

    杨州之人,科举在册,其实并不算难查。

    他确实有些好奇,宣穆的生父究竟是谁,是真的死在了杨州?还是有了功名抛弃了他们母子,还是说……他只是苏容妘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

    苏容妘连着三晚都过得安生极了,裴涿邂似是就此禁欲了般,嫡妹晚上派人去请都请不过去。

    只是时间每过去一日,嫡妹便着急一分,直到第四日的白天,苏容妘被嫡妹唤了过去。

    嫡妹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原本苏容妘还想着她得了裴府掌家之权,会不似之前那般迫切在乎子嗣的事,也想着接着她如今行事方便,妥她为宣穆寻一个教书先生。

    可如今刚进屋,便被屋中冷沉的气氛影响,想说的话尽数堵回了喉间。

    “姐姐这几日过的可还安稳?”

    苏容婵的笑阴恻恻的,又似含着些嘲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她:“白生了一副风骚的身子,竟是连个男人都留不住,你可曾真对他用心?”

    苏容妘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觉得她似是有些疯魔了般。

    “我对他要用哪门子的心,他不来留宿,与我何关系?”

    苏容婵凝视着她:“若非是你在床榻上把他如何了,他又怎么会不来留宿?”

    苏容妘眉头蹙起,觉得她这话倒是说的越来越荒谬。

    她冷笑一声:“你怎得不说是你那碗壮阳药的错过,那药也是能随便吃的?说不准这一碗药给他补虚了身子,又是如何能赖得到我身上来。”

    苏容妘这话说完,当即便觉得虚这个字同那人似是并不相,只是苏容婵不知其中内情,被这一句话说的哑了火,咬牙嗤笑一声。

    “你别是忘了,如今怀上孩子才是要紧的,莫要背着我使些什么手段,若是真翻了船,到时候你我都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苏容妘心也慢慢沉了下来,没说话。

    嫡妹这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她如今被牵扯在这裴府之中,最重要的用处便是她生下嫡长子,可裴涿邂一直不来留宿,如何能有孩子?

    但她在此事上却使不上什么力,漠然听着嫡妹又说了好一番话,这才回了屋中。

    下午黄昏之时,苏容妘坐在窗便看着宣穆读书,心中记挂着留宿的事,视线便下意识朝着上面看去。

    影影绰绰瞧见似有人,她想,裴涿邂应当是下职回来了。

    她一咬牙,心中当即有了决定,直接一手拉起宣穆的手,一手拿着他正在看的书本,直接便奔着阁楼去。

    楼下有侍卫守着,她过去便正色道:“昨日妹夫说,若是我家宣穆读书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来寻他,他可是在阁楼上?”

    侍卫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阁楼上的人,虽心中有疑但还是带着他们进了去。

    宣穆的小手捏了捏她,压低声音道:“娘亲,裴姨夫何时说——”

    “这还用说?”苏容妘将他的话打断,脸不红气不喘道,“读书之人自是对学文及其看重,他不愿叫我误人子弟,这不就是要教你的意思?”

    宣穆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也是跟着点点头。

    她刚上了楼梯拐角,便看见裴涿邂站在一旁,似是将她方才的话听了个透彻。

    这般猝不及防一对视,竟是显得颇为尴尬。

    裴涿邂挑了挑眉,幽幽看向她:“我倒是才知,我竟是这个意思。”

    苏容妘抿了抿唇,直接把书塞到宣穆手中,而后推了他一把:“趁着你裴姨夫如今不批阅公文,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你裴姨夫。”

    裴涿邂眸子眯起,抬手先叫下人退了下去,盯着苏容妘来瞧:“苏姑娘如何知我不用批阅公文。”

    苏容妘倒是不在乎这个,只是笑道:“猜测罢了,只是见妹夫不在桌案旁边,不过若是妹夫公务忙,我与宣穆便不叨扰了。”

    裴涿邂却是眸色愈发深邃:“这阁楼,苏姑娘是第一次来?”

    苏容妘被问的一怔,陡然想起之前此同裴涿邂在此处的欢好。

    她视线下意识向他身后的屏风处瞟,她记得屏风后,便是她躺过的矮榻。

    苏容妘稍稍正了正神色:“未曾来过,妹夫怎得突然这般问?”

    “苏姑娘上楼之时走在下人之前,步子也快,进来一眼便看出我不在桌案旁。”

    裴涿邂眸色深深,似能将她看透,声音幽幽透着危险:“我还以为,苏姑娘进过这阁楼之中。”

    第六十四章

    夫君,那药真给你补虚了?

    眼见着裴涿邂缓步向自己靠近,苏容妘顿觉得压迫感迎面而来,她压住想要后退的念头。

    她的心在狂跳,却是觉得裴涿邂根本就不会往她替嫡妹承欢的方面去想,她冷静下来,将他的怀疑往旁处去引:“莫不是妹夫这里进了贼人,这才看了谁都要怀疑上过你这阁楼。”

    裴涿邂没说话,只是拿着手中的公文缓缓退了几步,坐在旁侧的官帽椅上,长腿屈起,素色常服束起紧窄的腰身,俊朗夺目。

    这叫苏容妘控制不住想起在阁楼的那一晚。

    似是他身上的酒香还萦绕在自己的鼻尖,身上更似还能感受到他的灼热。

    苏容妘忙别过头去,她本不想青天白日的想起这种事来,只是无论去到某处,对这地方牢记的印象,总是初到那天最为牢记。

    此刻,裴涿邂眉峰微挑,终于开口:“不是说书上有事不懂?”

    宣穆当即反应过来,捧着书上前几步到裴涿邂面前去。

    苏容妘瞧着他接过书本简单看了看,而后起身去书案旁寻出另一本来递过去:“学问一事不能一蹴而就,你如今读的书有些深奥了。”

    他指尖轻点自己这本:“其中有我的注解,三日后你来寻我,看看你天资如何。”

    苏容妘一怔,下意识缓步靠近过去,匆匆扫过一眼,便见宣穆那本书上写着许多批注。

    她有些恍惚,这是裴涿邂专给宣穆写的吗?

    察觉到苏容妘的视线,裴涿邂状似无意道:“这是我儿时所写。”

    苏容妘收回心神,不过想来也是,裴涿邂寻常公务繁忙,哪里会有时间为宣穆费这心思。

    裴涿邂看着苏容妘立在一旁,握在官帽椅扶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苏姑娘还有事?”

    苏容妘被叫回神,抬头对上裴涿邂疏离的眸子,原本想说的话,竟是堵在唇齿间,不知该如何说。

    裴涿邂微一挑眉,似是在催促,好似她再不开口,便要被请出阁楼。

    苏容妘喉咙咽了咽,委婉道:“今日我从妹妹那回来,听得妹妹说已有三日未曾见到妹夫。”

    眼看着裴涿邂眉心微蹙,她忙填了一句:“我知我是个外人,不敢置喙你们夫妻的事,只是看着妹妹颇为可怜,便想着如今既已见到了妹夫,还请妹夫去……看一看她。”

    苏容妘这话说的艰难,与其说是让他去看一看嫡妹,倒不如说是变着法儿的将他往自己床榻上去劝。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想逃的冲动,却是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尴尬笑笑:“我随口一说,妹夫若是有什么旁的安排,便也不必把我的话当真。”

    她的停顿与犹豫听在裴涿邂耳中,叫他恍若大梦初醒一般。

    他漆黑的双眸有一瞬为微不可察的轻颤,冷凝的视线凝望着面前人。

    她是他妻子的姐姐,她们姐妹应当感情很深,一个会顶着压力将名声不好的庶姐接到新婚夫君的府衙之中,一个会宁愿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也要将为嫡妹说话。

    他的所有不曾察觉的失态在这一刻明显了起来,他肃冷的面容遮住心中的情绪,扣紧扶手的手慢慢松了开。

    “今夜我会去看她,不劳苏姑娘费心。”

    他声音很是淡漠,没有动怒的意思,可还是叫苏容妘觉得难堪,唯有她一人知道,裴涿邂晚上要看的人并非是她的嫡妹,而是她自己。

    她稍稍清了清嗓子,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拉过宣穆的手:“快谢谢你裴姨夫。”

    宣穆对着裴涿邂拱手道谢,苏容妘便就此带着宣穆回去。

    裴涿邂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应当挺替她嫡妹高兴的。

    入夜,裴涿邂如约而至。

    隔了几日未曾同房,苏容妘坐在床榻旁边,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腕袖,干巴巴唤了一声:“夫君,安置罢。”

    裴涿邂靠近她,似能闻到她身上香膏的味道,他有些出神地想,在他心绪莫名游离的这几日,他的夫人是不是一直这般安静等待他。

    心中的愧意升起,他站在夫人面前,伸手抚摸她的下颚,一点点移到面颊上,而后指腹轻轻抚过,秒回她的眉眼。

    苏容妘心里的紧张更甚,怕他太过敏锐,别就此发现了她与嫡妹的不同,直接拉过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

    紧张已经压过那些不自在与没必要的羞赧,她柔声道:“夫君,这要比面颊软。”

    她的语气叫裴涿邂一顿,下意识便被她反客为主,直接往床榻上去拉。

    这回她腰身下垫了个枕头,如此更容易有孕。

    苏容妘攀上他的腰身,这回已是下狠了决心,一定要有个孩子好早点结束这一切,她伸手环上裴涿邂的脖颈,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轻轻落下一吻来。

    而后便等着身上人继续下去,还是等了一瞬,却还不见他动作。

    苏容妘咬了咬牙:“怎了夫裴涿邂手握在她腰上,喉结滚动,把情绪压在,尽可能投入进来:“没什么。”

    紧接着,他的吻落了上来,比起苏容妘的轻描淡写不同,他的吻尤为热烈,似处处引火,在察觉到她情动,就此成事。

    停了几日后,周身的感觉倒是格外明显了起来,他们的身子本就契合。

    她能感受到裴涿邂也是如此,甚至心中还暗暗想,这次怕是要折腾到很晚了。

    却没想到,这一次过后,再她等着要配合着再来一次的时候,裴涿邂竟停了下来,偏过头别开她的凑近。

    苏容妘有些懵,不等她开口询问,便听他道:“我今日,没什么兴致。”

    苏容妘更懵了,她感觉他方才也不像是什么没兴致的样子啊。

    她喉咙有些发干,不知这时候是不是该主动勾引着些,好叫这事继续做下去,只是她手撑在裴涿邂胸膛,这种屈辱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但她脑中却是忍不住想,是不是裴涿邂在口是心非,不是没兴致,而是不能。

    她脑中蹦出了个想法来,想也没想便道:“夫君,莫不是前几日那药,真给你身子补虚了?”

    第六十五章

    幻梦之中的沉沦,是他心甘情愿

    这话出口,苏容妘明显能感觉出来裴涿邂身子一僵,漆黑的夜他即便是撑身在自己面前,她仍旧看不清他面色。

    只是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对男子来说应当十分尴尬敏感。

    她担心就此惹怒了他,若是他反过来面对嫡妹的时候没有好脸色,再叫嫡妹将火撒在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她便想着开口安慰上几句,再说两句好话。

    “没事的夫君,你天赋异禀,想来这也是一时的困顿罢了,不打紧,等你再休息几日定能恢复如初。”

    裴涿邂没说话。

    他只是方才在灭顶的快乐到临时,陡然回想起他在幻梦之中的沉沦,他后悔竟没停下来,在梦中就那样心甘情愿。

    他觉得即便是梦,也不能如此,故而在面对怀中乖顺的妻子,他便觉得如今的相拥并不纯粹,虽说他对妻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男女之情,也应当对其敬重。

    可他的妻子想歪了,还伸手在他后背轻抚着:“夫君若是觉得力不从心,今夜便这般罢,等明日叫府上大夫给你瞧一瞧就是。”

    裴涿邂面色有些难看,被这般误会的感觉还当真是有些……憋屈。

    可他还是起了来:“你早些休息。”

    这话说完,他转身便出了门去。

    自打第一次同榻到现在,这是他离开最早的一次,便是将嫡妹都惊动了来。

    她语气不善:“是不是你哪里惹了夫君不快,这才叫他草草了事。”

    苏容妘觉得冤枉,将自己身上的衣襟紧了紧:“竟果真是你那碗药给弄出了事,还是快些给他寻个大夫来看一看罢,别耽误了正事。”

    苏容婵被说的蹙眉,狐疑道:“你莫不是故意把过错往我身上来推?”

    苏容妘也起了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不怕给他耽误了,日后都难有子嗣,那便当我是故意栽赃罢。”

    “你——”苏容婵被她这个态度气到。

    只是不等再说些什么,便只能看着苏容妘就这般早早离开了主院。

    这一夜很快过去,苏容婵可不敢用子嗣的事来玩笑,第二日便为裴涿邂请府医上阁楼。

    裴涿邂看到府医时,面色有一瞬的难看:“夫人叫你过来的?”

    府医颔首道:“夫人说家主身子不适,但却没说是何处的问题,便叫小人来为家主看一看。”

    裴涿邂面上稍稍缓和些,这才将手伸了出去。

    幸而他的夫人还知晓些分寸,没有直接将昨夜那话说出去,否则若是传到长姐耳中,怕是又要平白生出事端。

    府医诊过脉后重新躬身:“家主这几日只是睡不安稳,以至思绪冗杂,吃两副药便好。”

    裴涿邂眉心一动,他想,许是吃几副药下去,便不会再想什么幻梦。

    “多开两副罢。”

    府医想说不必吃那么多,可家主开了口,他只能颔首应是。

    这边府医刚走,便有下人来禀,赵家派人送了拜帖来,邀苏大姑娘明日相看。

    裴涿邂手上一顿,没立即开口。

    下人犹豫道:“可要属下去回绝?”

    “不必了。”裴涿邂开口时声音已经归于漠然,“把拜帖给苏大姑娘送过去。”

    阁楼与矮房相隔本就不远,下人从这边出去,那边这拜帖便到了苏容妘手中。

    宣穆瞧见了还探头过来看:“这是娘亲要给我寻的后爹爹?”

    “不是,是一个主动找上门的后爹。”苏容妘将拜帖阖上,“不过事还没准呢,明日娘亲去见一见他就是。”

    宣穆点点头,虽没有阻止,但却明显能看到他眸中的失落。

    苏容妘想了想,笑着将拜帖递过去:“你瞧瞧,你若是不喜欢他,明日娘亲就不去了。”

    宣穆却不看,小脸板起正色道:“这是娘亲的终身大事,不能玩笑。”

    苏容妘挑挑眉,柔声哄着他:“那娘亲明日见过他,后日就带着你上街去逛一逛可好?”

    宣穆来京都的路上,是被嫡妹的人套了头绑来的,自是不知京都之中是什么模样。

    杨州虽繁华,但苏容妘不敢带着宣穆去逛,在附近村中住着时,最多也就是晨起赶集时带他简单走一走。

    果不其然,宣穆一听这话,眉目当即亮了起来:“可会给娘亲添麻烦?”

    苏容妘摇摇头,此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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